时年四月,正值杨柳飞絮天,奉京的长街漫空如雪。我刚去完衙署,官服未脱,坐在观鱼茶馆的五楼飞亭之中,背枕繁华,翻看今年放榜的名册抄本。
“纪大人可有相中什么合意的人选?”
正在替我看茶这位,是观鱼茶馆的老板柳意柳娘子,我的故交。此人表字难书,我看真正难书的是她手下的产业,从茶坊酒庄到风月青楼,无不有她柳氏浓墨一笔。
“没有,纯粹看个乐子。”我揉了揉眉心,“手下还得是从刑部抢的好用,当过贼的当兵,捉一个准一个。”
“榜眼的贺水小娘子,大人也没看上?”柳意补充。
“嗯,女子?”我来了兴致,去翻旁边的履历册子。
贺水,现年二三。此女十五婚配,许字清柔,刚过门就死了丈夫,又自己改字灼雪。发奋苦读,三战科举,于今年高中榜眼。
贺灼雪,好名字。
“驾。”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夺走了我的注意,只见一个红袍少年扬鞭驰奔,生生穿过人群,疾蹄向着皇宫直冲而去。
我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然:“赐给状元红袍,是要他们心存大志早升一品,寻常人打马游街穿了都该舍不得脱下,怎么这人如此急躁?”
“不知道。”柳意摇了摇头,“这状元是凭空冒出来的,说是前相抄家未除尽的外室余孽,没人晓得他的底细。”
“声音挺好听的。”我没留神,将杯中茶水喝得干净。
“你啊。”柳意宠溺地笑笑,替我续上一杯,“总是没个正形,成日拈花惹草,二十一了,也不见你成个家室。”
“成家多没劲啊,不成家,多少小倌都得拜倒在我裙下?”
“让人知道堂堂大理寺卿喜好玩弄男子,这像话吗?”
“少跟我贫嘴,照顾的还不都是你的生意。”
“客套上了?我那一屋子的国色天香,见您扒过几件衣裳?您是大佛,我这小破庙哪里招待得起。”
“不打紧,茶好喝就行。”
我接过柳家特有的骨瓷白盏,冲着柳意嘻嘻一笑,“等状元郎面完圣,想个办法给我弄来,别把那身红袍脱了,我喜欢。”
册上有名,此人叫做闻然,年十八,尚未取字,第一次科考就取得如此成绩,实在了得。
“状元郎。”
我叫他,他不理我。
“耳朵不好?闻然?小阿然?板着个脸做什么。”我上下打量着他,长得比较严肃,和我有的一拼。他身上缺乏一点学生的稚嫩,反倒勾出了我心里那点好奇。
他没说话,起身倒了杯茶。
骨节如月,修长的手指棱角分明,捻在井天蓝的青釉瓷杯上,压出清透的白。这皎皎玉指递过来的是茶,吃进我喉咙的,却是一点难抑的涩痒。
这么好看的手,握笔一定很漂亮吧。
闻然迟迟不应声,纪宁食食不知味。
“听闻大人喜走旱路?”闻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阴道潮湿,故而后庭雅称旱路。
我抓住他手,直接将人拉上膝头,背上抵着转角处的飞檐亭柱。闻然两条长腿一左一右跪在我的身侧,腰杆笔直,我得抬头看他。
“功课做得很足。”我向前探,他往后退,宽厚的肩背被我按住,状元赤红衣角垂落到我身畔,“我怎么听说,你与榜眼贺娘子,争相要进的是刑部?”
刑部和大理寺可谓是彼亏我赢,我在前边威风破案受赏,他们后头渎职失察被罚,关系自然很差。想进刑部来讨好我,只怕问错了路。
“嗯……”
他闭着眼,鼻头溢出一声闷哼。
我手指沾了茶水,撩开袍子钻进他的亵裤,一前一后,直往龟头上握,一边揉还一边说:“不能射,圣上特赐状元红衣,弄脏的可不止是一件衣服。”
脚趾蜷拢,他被刺到要害,身子一软,两手抓住我的肩膀,颦紧了眉,挣扎着吐息:
“……好。”
“纪大——”扑通一声,开门这人直接跪跌在了地上,迎面就是紫袍大员抱着红衣新秀,手背将尾帘撑起一团,竟在五楼飞亭公然大行淫秽之事。
我心生不满,柳娘子定是忙着招呼其他贵客去了,才会由着这人生闯进来。
此人名叫姚丞,字从山,吏部尚书,绯袍正二品,官阶足足压我一头,仰仗一手龟缩大法纵横多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八面玲珑谁都不肯得罪,欺软怕硬混到今天。
“从山公,地上凉,有事直接说吧。”我不与他阿谀,忙着加大力度cao弄男人,闻然鼻息被搅得发浑,手背抵住自己人中,伏在我的肩头压抑喘气。
“这……那燕贺氏……”
“燕贺氏?”
“呃哼……”
燕氏已死,还要给贺水冠上亡夫的姓。我听得烦,断了姚丞的话,手上骤然不知轻重,捅得闻然两臀发紧,快要忍不住了。
“不必说了,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