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凌恒在被子盖过他头顶的那刻抬手来抓,掀开了被子,抬他的脸,轻柔地亲他一天不知要湿多少次的眼眶:“不敢听?还是不敢看?”
“听什么······”眼皮抖了抖,鼓起勇气掀开。
陆凌恒摸他的眼尾,太坏,声音里藏着笑,或许是为了掩饰一丝紧张。
“听我说·····”故意停顿。
谁知停顿将对方那点刚积攒起的勇气又耗光了,夏悯忙抬手来捂他的嘴:“别说了······睡觉、睡觉——我好累······”
手心被舔了一口,他又缩回来,偏头躲那炽热的视线,不知道到底是要听还不是不要听,心口揣着的鹿撞得他都觉得疼了。
“胆小鬼。”陆凌恒又轻骂他,像是不满他的不信任,又像是不满自己的紧张,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句:“听我说‘我也喜欢你’——”
“······”
“不,不是‘也’,”老男人还挺挑剔,“是一直、一直都,最喜欢你。悯悯,我爱你······”
夏悯躲在他胸口,吭哧两下,末了没敢看对方,眼睛一闭,手往对方腰上一搭:“真肉麻······我要睡了······”
陆凌恒不干了:“讨打是不是?”
“啊哈哈哈哈别弄我!痒痒——啊!”
气氛搅乱,捣乱的人红着脸丝毫没有自觉,撅嘴耷眉,将搔他痒痒的手握住,一根根手指合拢,包进自己小一号的手掌,然后珍重又珍重地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撒着娇似的,俏声埋怨:“烦人。”
陆凌恒小气死了,非得也让对方说一句满意的,那双手签过上千万上亿的合同,如今为了一句话,揪着人家小孩儿不放,像个睚眦必报还死缠烂打的无赖,捏着人家的脸作出凶相。
夏悯脸颊一片红,还被揪了揪,顿时更烦他,不知是臊的还是慌的,两手去推对方,嘴里嘟囔“好困”。
陆凌恒也笑,他俩什么事没做过?互相的什么情态没看过?连最不能搬到台面上来的模样都清楚熟悉,却唯独这一件儿,叫双方都忽然乱了阵脚了。
没这么放纵过,倒像是初恋,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对着心上人告白完,结果对方害羞了要跑,他便缠上去,有那么点儿有恃无恐的意思,从背后将人抱住,搂着细腰,往自己身边紧了紧。
夏悯掰他手,将脸埋进枕头,又笑又叫,骂他“烦人精”、“讨厌鬼”,身上拱火似的烘热,像是要烧起来了。在这一刻已然又忘了是自己先勾起的话题,总是将无辜的对方至于“罪魁祸首”之位,谁让身后那位乐意呢。
笑闹声停下,被窝被一阵搅弄没了热气,陆凌恒趴在对方的后脖子上喘气,喷出炽热的呼吸,将那块皮肤也烫红。
怀里人静默片刻,回头望他,对上脉脉含情的眼眸,这样酸麻,叫人立时软下腰身。
“亲。”夏悯闭眼,撅起一点嘴,勾着羞怯的笑。
陆凌恒低沉一句:“折磨我、勾引我,不肯叫我心安,还撅着这张咬过我的嫩肉叫我亲你,你怎么这么坏?”
声音沙哑,低下去,凑前去,咬住,初始发了狠,那人吃痛却不动,反而探出艳红的一截舌尖勾他,直往他唇缝里钻,小舌不如叫小蛇。
一声嘤咛,似往火星里添了丛蓬松的干草,火苗顺势攀附而起,延绵至全身。
转身,一个双手扒着肩,一个两臂搂着腰,寻到各自最熟稔的怀里,至亲至爱至绵至缠,痴吻溢出人声,哭的喘的交合在一处,叫人心口直跳。
噗通——噗通——
上颚被舔得发软,一截舌头难为情地缩回去,麻了疼了也更肿了。夏悯将腰上那只手捉来贴紧胸口,哽咽一句:“它跳得好快,都怨你——”胡乱怪罪,像要为之后的告白做手忙脚乱的铺垫。
而陆凌恒像被妖精勾了魂,也胡乱认错:“怨我,怨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让我心疼,让我难受,都是我活该。悯悯——悯悯……”
唇贴着唇,手牵着手,两颗心滚烫,翻腾在一处,喘息抽泣间摘出清清白白的一句:“从此往后,只许爱我。”
怯懦的那方,一生未如此强势过,今夜让这热浪烫了,情真意切的一句,叫陆凌恒红了眼。
过往不再重提,但请你今后疼我、爱我,残缺的身子让你玩弄至此,凌乱的心神叫你搅到昏沉,你虏获我,也让我绑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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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哎呀,情话大王就是我吧
第十八章
哭过的人睡了,沉沉地躺在臂弯里,陆凌恒就着床头的豆灯,看清对方的泪痕,还有红肿的唇,不自觉地低头亲吻又亲吻,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抱紧腰身。
灯暗了,厚被将沉甸甸的情热收拢,仅留一室被烧灼过的余温。
第二天起来,还未睁开眼,意识已在脑海里打转儿回笼,浴室里传来窸窣的声响,夏悯嘴角合不拢,咧出一排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