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扬舲友善的冲着他摇了摇头,又瞬间换上冷冽的语气,道:“这位是盛京城来的甄大夫。”
甄荀冲着几位军爷施了施礼,那几位将领一副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这大军中军医和太医已经有了那么多,依然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个一听就没什么名气的人,能有什么高见?
“刚才,本王已经与甄大夫看过了染病的士兵,甄大夫基本已经确认这个病。”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仍然是不屑一顾,霍峻向上迈了半步,不善的冲甄荀笑问:“那请问甄大夫,他们染的是什么病?”
甄荀清了清嗓子,他来之前从没想过四皇子在军中的处境竟然比他想得还要糟糕,现下身有体会,这几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根本就没把瘦弱的苏扬舲放在眼里,看得出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高大的副统领。
“他们染得是花柳病。”
甄荀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铿锵有力。
一开始,几个将领还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们就笑了,尤其是那个霍峻,笑的声音格外大,他道:“甄大夫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军营中的那些个太医和军医都没诊出的病,反而被您诊出来了,您的医术还真是高明。”
苏扬舲瞳孔狠狠收缩,他知道到自己立威信的时候了。
“放肆!”
帐子中的人们猜不出四皇子的心思,只觉得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冷寒之气压迫而来。
下一刻,帐中黑影一闪,一柄闪亮的长剑刚好擦在霍峻的咽喉处,只要再深一分就会让他瞬间喉断血飞。
可怕的是根本没人看见那个执剑人是何时拔剑的。
苏扬舲看着江恒,问道:“若是有人对主帅不敬,该怎么治罪?”
江恒冷笑一声,看看霍峻已经吓得发白的脸色,道:“杖五十,降为百夫长。”
“好。”
江恒很快就叫了两个士兵进来,将霍峻拖到了帐外,霍峻身子僵直抖着声音哀求:“殿下饶命,下官不敢了,下官错了。”
苏扬舲根本没看他,挥了挥手便让士兵将人拖了出去。
剩余的四个人相互看着,直到外面木杖打到肉上的声音以及霍峻的惨叫声音响起,他们才面色惨白的抖着腿跪了下来。
霍峻是几个人中声望最盛的,苏扬舲能饶他一命,已然是开恩。
“甄大夫,你继续说吧,是本王治军不严,让你看笑话了。”苏扬舲换了杯茶,抬手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殿下说笑了。”甄荀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小人已经查看了染病士兵的症状,确认是花柳病,但是小人目前还不能确认是具体哪一种病,只能先开些药稳定下来病人的病情,只是这些病人所穿过的衣衫,所盖过的被褥,都要全部烧毁,一点不留,他们已经不适合继续行军,还望殿下能将他们留下来。”
“就按照甄大夫说的做。”
江恒领了命就走出去吩咐下面的军官去照办。
过了一会,他又再次走了进来,道:“殿下,末将已经安排好相关事宜的处理,甄大夫以后有任何吩咐,也可直接找末将。”
苏扬舲冲着江恒点点头。
他又道:“臣还有一事,既然病因查了出来,那么是不是要查查这个病是如何传进军营的?”
他声音洪亮,说话的时候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将剩下的四哥将领吓得身子一凛。
苏扬舲道:“本王也有此意。”
他又冲着四个将领笑了笑,缓步站了起来,走下来凑近了些,道:“你们说呢?应该怎么查?”
四个人低着头不语。
苏扬舲看看江恒,问道:“第一个染病的士兵,出自哪个营?”
还没等到江恒回复,便有一人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道:“是在下的营队中。”
每个人都在等着苏扬舲能说什么,可他却十分沉静,沉静的就像仿佛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然而越是这样的沉静,就让周围的人害怕不已。
近些日子以来,关于四皇子的那些霹雳手段,已经隐隐在军队中传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从前对四皇子的那些传闻印象。
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盛京城两大虎将心甘情愿臣服,但就这一点就不可小觑。
就在这份沉默难捱的气氛里,站在那里心惊胆战的崔姓将领终于听到四皇子开口:“自去领罚,给你们一日严查自己的营队之中,凡是曾在大军出征后偷偷去过烟花之地的,一律杖杀。”
崔姓将领一愣,“杖杀?”
士兵在军队驻扎时偷偷溜去附近城镇的青楼,这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不耽误大军的行程,没有人会真的去追究,可是现在四皇子上来就是杖杀,不留一丝生机。
“怎么,与军礼不合吗?”
苏扬舲淡淡笑了笑。
崔姓将领感觉小腿一软,「哐当」声跪了下去,颤着声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