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易感风寒,大事已了的褚公公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安阳的身边。
事情可以不急着办,但安阳公主肯定要照顾妥当。
到了冬日的少女脸色不知是苍白还是天生就肤白。
即便在有暖炉的屋内,也被毛毯裹得只剩半只手和脸露在外面。
“是不是太夸张了。”
安阳面无表情。
“说实话,本宫有些热。”
“为了通风,开了些窗,殿下您想吃这热锅子,也小心莫要烫着。”
褚卫一看着那透着刺激与辛辣的圆锅子就想蹙眉。
阮家那庶女总干不了什么好事。
他家殿下那金尊玉贵的胃哪里能总吃些这样重油的东西。
……虽然确实闻起来很香。
安阳见他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一把扒开外面这层厚厚的绒毛大氅,坐到了他的腿上。
褚卫眼瞳一震。
他声音下意识放轻:“殿下?”
“裹着重,肩膀被压得好疼。”
安阳搂住他的腰,和搂抱枕似的,埋怨道。
褚卫看了看那确实很有些斤两的大氅,想到她连头上多几根钗子都嫌得慌。
也确实。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将旁边的暖炉又往身边扯了扯,又拿起一旁的汤婆子往她小腹一放。
“殿下小心些,许是奴担心得昏了头。”
“这只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又不是我过的第一个冬天。”
安阳戳了戳他的脸,不以为然。
她到这个世界来都已经十五年了。
褚卫思及不久前在皇帝身边,听陛下苦口婆心的再三嘱咐他要照顾好安阳,以及她可能命不久矣的…言论。
他不信鬼神。
现在,他却不得不信。
怀中的少女是那样柔弱而真实。
若是命不久矣的是他自己就好了,他万分愿意将自己的寿命续给他的殿下。
褚卫想着,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在安阳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锅子热了,殿下吃些荤食,奴还准备了些脆藕片,莫要挑食。”
安阳哪里知这古代的冬天藕贵。
她下了锅煮好之后,将那辣油沥干,而后咬到了嘴里,又抬起头亮着眼睛看着褚卫。
褚卫眉毛一挑,心下欣然,垂下头就着她叼着的藕片咬了一口。
这辣还掺杂着些西域香料的麻意。
他险些被这刺激的味道弄得呛到,浅咳嗽了一下,抬手拿起茶杯浅饮了一口,才压抑了下去。
“殿下喜欢吃便多用些,不必管奴。”
安阳思索了下,将嘴里的菜吃完,才扬起手。
“宜春。”
被叫到名字的宫女立刻上前。
“弄些爽口的小菜上来,味道淡些的。”
宜春瞬间心领神会,视线一扫,就看到不自觉嘴唇有些泛红的褚公公。
“是,奴婢马上去传。”
褚卫等她离开之后,才小声叹了口气。
“不必麻烦。”
“哪有我在吃香喝辣,然后你在一旁单看着的道理。”
安阳不以为然地说道,而后捏了捏他的脸。
“你不是麻烦,是本宫执意要宠爱你,你受着就行了。”
褚卫忍俊不禁。
“殿下心善。”
吃完这价值不菲的锅子,褚卫带着安阳去洗漱的同时,赶紧让人将窗户都打开透风散味。
好半天。
等安阳裹得和球一样回到房内的时候,不少物什都已经被换了个遍,熏香也已点好慢慢燃着。
安阳被褚公公急忙带到了床边,将厚被子一握,将她整个人塞了进去。
安阳:“稍微有点浮夸了,还没到极寒的时候吧。”
她扭了个方向,头放在软枕上,还有些湿润的发丝被褚公公撩起轻揉着,而后放在温度事宜的暖炉上烤。
原本抹上去的花油随着热气蒸腾,散发出香味。
正所谓暖饱思…那什么。
安阳被裹着不光不困,感受着褚卫的手从她的头皮开始捋到发尾,时不时还给她按揉一下,舒服得她眯起了眼。
“褚卫。”
她声音有些小,还有些模糊。
“嗯?”
褚卫用白玉梳从上梳到下,回了声。
他脸上甚至带了几分贤静,像是在感受着岁月静好。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传统。”
安阳伸着手在枕头旁堆叠起来的被子里摸索出了一个盒子。
她拿到眼前,而后掀开了盖子。
放在里面的是两枚扳指,模样却又与本朝现有的样式不大一样。
整体呈银色,环上有着精雕细琢的同心纹。
“成婚的夫妻之间会互赠戒指,表达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