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不满于她慢悠悠的步伐,正要拉着她快些回去,没想到迎面便遇到了沈谦。
他神色恹恹地望着他们交握的手,阴阳怪气道:“大哥和小嫂嫂好兴致啊,可知道你们的二弟正独守空闺?不,你们不知道,你们眼里只有你们自己!”
徐洛音“噗嗤”一声被他逗笑,笑盈盈道:“清月不是给你写了信吗?”
沈谦点点头,又幽幽叹道:“那又有什么用,我想见她啊。”
大年初一一早,徐洛音便给李清月写了封信派人马不停蹄地送过去,当天晌午便收到了回信,不过不是给她的,而是给沈谦的,两人便你来我往借由书信诉衷肠,如今已是如胶似漆了。
只是可惜李清月轻易不能出宫,沈谦也进不了后宫,一对有情人只能通过书信联络。
更令人惋惜的是,沈谦明日便要离开长安前往别州了,他已经在长安耽搁了太久,不能再留。
往后两人相隔千里,传递书信更是不易。
不过这半个月沈谦也没闲着,亲自盯着刊印话本之事,昨日已经开始在大街小巷流传了。
沈韶拍拍他的肩,鼓励道:“无妨,等你升迁再求娶也不迟,再熬几年就行了。”
徐洛音:“……”
这真的是鼓励吗?这不是往沈谦心上扎了一刀吗?她怎么觉得这是他对沈谦打扰了他们的报复呢?
果然,沈谦的神色更显幽怨,他无精打采道:“大哥,你直说吧,最多再熬几年,我拼了命也要早日回京。”
他不会将李清月拱手让人,但是前提是他在长安,毕竟皇帝随时都会为李清月赐婚,若是他还远在千里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
沈韶扬眉道:“这有何难,你明日便去辞官,顺便告诉皇上你钟情于五公主……”
“大哥!”沈谦翻了个白眼,“算了,我滚蛋了,不打扰你们互诉衷肠了。”
他们望着他走远,徐洛音忍不住问:“夫君,你怎么不告诉他呀。”
昨日沈韶应召进宫,“恰巧”遇到李清月前去问安,言语间满是小女儿的情态,皇帝自然看了出来,问她看上了哪位公子,她却说了句“您去问沈大人”,然后便害羞地离开了。
沈韶顺势道出实情,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便拟了赐婚圣旨,只等一年后沈谦外放归京,将赐婚圣旨交予他,便可以成亲了。
“告诉他做什么?”沈韶牵着她的手往韶光院走去,笑道,“就让他心心念念着长安吧。”
李清月作为皇帝的小女儿,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若是沈谦这一年矢志不渝,皇帝便可以放心将李清月交给他了,这是对他的考验。
沈韶相信他可以初心不改。
两人说着话,终于回到了韶光院。
踏入卧房,徐洛音立刻没了声音,无端有些紧张。
反观沈韶,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整以暇道:“你先沐浴还是我先沐浴?”
不等她回答,他又笑着说出第三个选择:“鸳鸯浴我也不介意。”
徐洛音嗔他一眼:“我介意!”
“好,快去吧,”沈韶温和地望着她,“干净的衣裳已经准备好了。”
徐洛音匆匆进了盥室,沐浴之后趴在浴桶边沿做了许多心理准备。虽然他们已经坦诚相待过了,今日圆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毕竟是初次,什么都不会,紧张也是难免的。
她不禁去想李清月让她看过的话本,上面说第一次都是很疼的,女主角总是哭得梨花带雨。她便有些踌躇,到底得有多疼呢?
不过多想无益,该面对总是要面对的,她掬了捧水洒在脸上,转首望向一旁的衣裳,目光倏然顿住了。
红色的纱衣?
比害羞更先一步到达的情绪是无措,难道沈韶真的看到了李清月给她写的话本子?
她抿了抿唇,将纱衣抖开,是较为厚实柔软的布料,做成了一条甚是简单的裙子,长度到脚踝,并没有露什么。她终于松了口气,今日圆房,确实应该穿红色。
应当是巧合。
她穿上衣裳,掩耳盗铃似的系得紧紧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面色平静地走出盥室。
绕过屏风,走进里间,沈韶正在专心看书,连她过来都没察觉。
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书,徐洛音噘了噘嘴,不甚高兴地唤了声夫君。
沈韶应声抬首,薄唇翕动了两下,却没发出声音,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她。
面前的姑娘披散着乌发,芙蓉面潮红,穿着他精心准备的红纱裙,更衬得肤色白皙,腰间似乎系得有些紧,更显细腰盈盈,前几日与她胡闹的时候他丈量过,知道有多细。
沈韶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克制着想要直接将她拉过来的冲动,哑声道:“我去沐浴。”
他放下书走得飞快,像是逃离。徐洛音一头雾水,她穿着不好看吗?为什么连个评价都没有?
她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一番,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