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些人而言,花大价钱请当红明星给他们唱个歌,跳个舞,不过是图个娱乐罢了,然后流连于别处聚会时,可以与友人谈论,这人唱歌不过如此,此人跳舞也就这样。再好的都看过了,差的也就入不了眼。
周深却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激得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量,一把推开了身边这位不熟装熟的同志。可反作用力却使得他本就无法平衡的身躯彻底失衡,摔了。
周深有些拘谨地抚了抚胸口,身边工作人员贴心地递了水杯过去,他点头道谢,饮了一口,走上了台。
人们头顶之上虚荡的空间仿若承满了那含着天性般的声音,至上而下地压在众客的天灵处,这种带着原始力量的自然美,冲击力如同隐形的海浪从天而降,毁灭虚伪的同时,让人在此刻无疑地相信,神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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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洛尔靠着路灯杆身,特别希望云团坠落,然后将自己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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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着小巧,力量倒是爆发得接不住。洛尔慢慢走过去,蹲下,歪着头看他:“力气不小啊。”
周深结束演唱的时候,场内安静得呼吸都变得有声,他看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眼里的情绪各有各的纷彩,但却无人说话。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是头晕目眩的究极版,周深感觉自己眼前的路不是路,是浪打浪,地板都在起伏,墙壁全部扭曲,伸手却什么也摸不着。
是音乐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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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突感燥热,周深只想着赶回酒店睡觉,被人搭讪也是没有想到。
之前已然有人表演过,推杯换盏之间无人太过在意是谁上了台。
“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
他们有精致的脸蛋,傲人的身材,于此,周深瘦小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好在他今日穿了一身高定的套装,虽然是女款,却难得贴身,衬得他腰身细紧,比例恰到好处的双腿笔直如翠竹,他站立于偌大的石台中间,侧身薄如光羽。
他看着周深愣了愣,瞪圆了眼,神色虽然不解和焦急,但一对装满了明艳灯光的瞳孔却像一海柔软蚌壳中的珍珠,水润吸睛得很。
“你好像不舒服?”出了大堂,洛尔侧头与他对视,“脸很红。”
洛尔被他推得后背撞上了走道的墙壁上,讶异了一阵,却望见周深半躺在地面,手臂颤颤巍巍地撑着身子想起来,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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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往候场处寻找拿了他物品的工作人员时,有人走了过来。
歌曲前奏响起的时候,还刚好有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样的毫不在意,虽然伤害不到他,但也体现出了对表演不看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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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是那个第一位给他鼓掌的男人,“您好,东道主洛尔。”
“地震了吗?”他嘟囔了一句,不然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了别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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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缓慢抬头,发红的眼角映进洛尔眼里,只是一瞬间,逼着他回忆起五年前在东欧的那条街巷里,厚雪被扫积在道路两旁,灰暗大团的云挤在空中,似乎有无限的重量。
微高起的大理石纹路型的舞台,必然能聚集着所有人的目光。
陌生的男子,眉眼凛然,英俊非凡,面带笑容地为他鼓掌,见周深望了过来,还点头示了意。
话语凝结有时候只需要一瞬。在乐奏之后,天籁之前。
周深鞠躬回礼,在跟随着那位一同渐渐响起的稀疏掌声里淡然退场。
只可意会的神秘共通感有时候不一定要与文明对立,也可以因为对歌声动心而变得单纯。
这话还没说完,洛尔就笑了:“我还没开始款待你呢。”
“You?raise?me?up?so?I?can?stand?on?mountains
洛尔脸色一沉,不动声色地揽过对方的肩膀,边离开堂厅往外走,全然不顾身后的一些目光。
这样他就不用面对因为父亲的突然死亡,整个家族需要由独生子的他扛起的责任。
洛尔笑了,手臂拥着他,自然地侧身,嘴唇靠近周深泛红的耳尖,贴着骨说:“确实要震一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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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好,”他习惯性地鞠了个小躬,“谢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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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觉脸颊滚烫,急于离开,刚稍往后退了一小步,突然有人鼓起了掌,但却只有一个人,周深一愣,循声而去。
周深很明白。他望见那些同他一起来的艺人们已经坐在了不同人的身边言笑晏晏,似乎已经融入了这样的社会,或是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