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控制不住。
老板摸了摸韩颂之的体恤,又为它的价格乍舌:“这次你要多少钱。”
韩颂之漫不经心地往手上缠绷带,缠了几圈后用牙齿咬断:“一等奖,那颗玫瑰钻石。”
老板直接愣住了:“韩颂之,你他妈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老板指定的韩颂之!”
有位姓宁的老板在半月前包了今晚的场子,所有人都是指定的,老板稍微看了下,都是一等一的大佬。
他看到名单上韩颂之时,还有些惊讶。但只觉得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真多,从没想过是从前他遇见过的阴郁少年。
韩颂之无所谓地笑笑:“对,就是你说的。”
“你疯了。”老板愣了很久,这样评价。
“也许是的。”
拳击场里人山人海,气温很高。
细碎柔软的黑发被汗黏在额头上,韩颂之眸子漆黑,似在盯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人生过于无聊与阴暗,对他来说有趣的,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滚烫的鲜血。
其余全是暗色。
那时他喜欢做危险的事情,当心脏疯狂跳动时,他才会觉得生命是鲜活有趣的。
再后来,池矜月闯入了他的世界,带着鲜亮的颜色。
他开始刻意避免一些危险的事,他会畏惧死亡,也许是因为,即便没有那些事,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晚上八点,最后一场比赛开场。
裁判吹哨,台下人山人海中响起欢呼喝彩声,炸得人耳膜发疼。那位泰国选手赤/裸着上半身,穿着红色短裤,肌肉大块到有些夸张,台下叫着他的名字,他得意地高举起手臂,吼了几声。
“来,押注,押注!”开盘的人冲着麦克风大喊,将气氛推至最高点:“蓝方赔率99,红方赔率0.9!!”
韩颂之站在台上活动了下关节,没抬头,似乎外界那些喧嚣自始至终都与他无关。
裁判再次吹哨后离开擂台,泰国人冲过来,拳风凌厉。韩颂之蹲身躲过,眸中浮出一抹狠意,拳往泰国人腹部去。
泰国人被击得后退了几步,但很快便恢复到原先的状态。他用尽浑身力量砸向韩颂之的肩胛骨,骨头与肉撞出沉闷的声响,韩颂之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
浑身骨头仿若都错了位,眼前飞速闪过一丝白光。
周边都是叫好声,毕竟无人押注韩颂之赢。
二楼,空气中弥散的淡淡香水,豪华的黑色沙发椅,房间中央的顶级水晶吊灯和中岛台托盘上的一排排香槟。
无一不在昭示着来人的显赫地位。
从落地单层玻璃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地下拳场。
一楼拳场上,粗糙掺杂着砂石的地面,怎么也洗刷不干净的血渍,还有旁边瘫倒的浑身遍布伤痕的人。
像是两个世界。
宁愿穿着件墨绿色吊带裙,拿着杯香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眼角染上鲜血的韩颂之,心里有些爽意。
这儿空调开得温度很低,丝丝凉意侵蚀着/裸露的肩膀,宁愿想转身去拿件外套,下一秒,黑色西服遮住了她的肩膀。
染着淡淡的花香。
“宁愿,你很爽么。”盛誉看着底下的一片鲜血,眸中染了些复杂的情绪。
“挺爽的,”宁愿回头,白皙的指尖顺着盛誉白皙的脖颈一寸寸上移,触到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时,她眉眼染了几分妖艳的笑意:
“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找警察抓我。那样你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我了,你舍得么。”
盛誉闭了闭眼,笑得有些悲凉:“你知道我不会的。”
宁愿闻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那就好好看着。”
被爱的那个人永远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估摸着池矜月快到了,宁愿瞥了眼盛誉,开口道:“帮我把盛少爷带走。”
这场计划她已经定了很久,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门口玻璃门把手上的风铃摇出悦耳声音,宁愿笑得更开心了。她没回头,依旧垂眸看那被鲜血染红的擂台:“阿月,快来看,到尾声了。”
池矜月看着那巨大的玻璃窗,脚下像是粘了胶水一般动弹不得。
她知道透过玻璃窗会看见什么,那并不在她的接受能力范围之内。她看着宁愿,语调冷静:
“宁愿,你怎么样才愿意停下?”
像是听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宁愿缓慢转过身,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往池矜月这儿走,泪珠顺着面颊不停掉落。
“我不愿意停下?池矜月啊,”宁愿整个人都接近崩溃边缘:“韩颂之他妈捅死林沐的时候愿意停下么?!”
明明都已经走到幸福边缘了,却还是会在下一秒坠落悬崖。
池矜月感受到宁愿情绪的不正常,便只能尽量放低语气希望能唤起她的理智:“你也说了是韩颂之他母亲,他母亲现在在狱里,法律会还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