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若是苏茗雪还能心无旁骛地学写字,那她就不配被称为一个标准的颜控。
苏茗雪心下砰砰直跳,她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笔间,祁源胸膛的暖意从背后传来,苏茗雪脑中胡乱想着,这块木头难道是突然开了窍,知道反撩了?
苏茗雪的眼睛总是从纸上往上跑,祁源另一只手支着桌沿,整个人撑在她的头顶,她只要翻个白眼就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颔,刮得干干净净,只隐隐透着一些胡茬的青色,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
苏茗雪不断地翻着白眼偷瞄祁源,此时若是有人来,定会被她诡异的动作给吓到。
“别胡思乱想,专心些,习字时最忌心不定,心不定则手不稳,手不稳是写不好字的。”
祁源似乎是下巴上长了眼睛,没低头也知道苏茗雪在偷看自己,他目不斜视,出言提醒着苏茗雪专心,只顾垂头带着她运笔。
苏茗雪的脊背感受到祁源说话时胸膛的微颤,心尖也跟着抖了几抖,她努力地敛了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在笔下。
起笔划横,笔尖微顿轻提,转折勾处,力道下沉圆转,笔笔流畅,苍劲有力。
祁源带着她写了三遍名字,便松开她的手直起了身问道,“学会了吗?”
这种情形下苏茗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学没学会,她木然地点了下头,“多少会些了吧。”
祁源帮她把笔尖又蘸饱了墨,笔杆塞入了她手中,用严师的语调说道,“那你再写来看看。”
苏茗雪屏息凝神,在纸上细致地一通写,然后像个求夸奖的孩子似的仰起脸瞧着祁源,“这回怎么样?”
祁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写下的字,沉默着又俯下身,把着她的手再写了一遍。
如此反复了数次,苏茗雪脑中最后一丝旖旎的遐想也彻底消失了,只想赶快结束这永无止尽地练习,她现在坚信,这块木头是真的想教自己写出能看的字来。
苏茗雪在祁源半逼半哄下练了半天的字,最后的成果终于让他满意了一些,至少这字横平竖直端端正正的能入眼了。
苏茗雪撂了笔趴在桌面上哀嚎,“祁镖头你是魔鬼吧!哪有保镖逼自己雇主练字的道理?”
祁源举起苏茗雪写得最后一张纸,挑剔地看着,深觉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人那一手歪七扭八的字总算时被自己带上了正轨。
他瞥了瞥被练字折磨得无精打采的苏茗雪,义正词严地道,“你好歹也是一间商行的主事,字写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苏茗雪“嗖”地一下直起身子,急急地狡辩,“我只是挂个名而已,这商行以后主要归杨之行和吟霜管,我字写那么好给谁看。”
祁源垂下眸子看着有些恼怒的苏茗雪,淡淡地道,“我看。”
苏茗雪的气焰瞬间蔫了,嘴里嗫嚅着道,“行吧,你赢了……”
她家祁镖头擅长撩人于无形,这句“我看”,可比那些大段大段的情话让人心动的多。
童娘那儿的沙羽果酒还没泡好,城北耕地的土豆先成熟了。
佃农们背上都背着个大竹篓子,面朝黄土扒拉着那些茂盛的土豆叶,仔细地刨开泥土,把下面成串的土豆根茎给刨出来,一株土豆叶下面少说也能有五六块土豆,多的能有个十几块,刨不了几株叶片就能装满整整一背篓。
佃农们把刨出的土豆用竹篓背到了田边堆放着,种植土豆的田埂边一堆堆的都跟个小山似的堆满了。
苏茗雪从北归的牧民那儿买了些耕牛和马匹,方便自己的田地里耕种和商行的商队运送货物。
苏茗雪知道定远军最近时常渡过仙灵河与秦纵那伙起义军作战,正是最吃军粮的时候,起义军在北疆的劣行她也知道不少,土豆收获之后,苏茗雪就派人送了上百筐运进了定远军的大营,给定远军充作第一批军粮。
土豆这东西,不仅饱腹感强,适配性还高,煎煮蒸炸,随意加些料,怎么做都不会难吃,储存得宜也能存放很久,用来填饱肚子再合适不过了。
不仅是苏茗雪的城北耕地里,城南从她这儿拿了土豆种去种的农户们地里也开始丰收了,土豆虽不是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但它的口感绵软,还不需要太多加工就能吃,可比高粱美味方便的多。
这个春夏交替的时节,丹砂郡百姓们的主食从往常的高粱面变作了土豆。
苏茗雪见大多数的人家都只是直接把土豆用水煮了剥皮直接吃,穿书前就十分热爱吃土豆的她不愿这种朴素的粮食彻底沦为果腹的吃食,熬了个大夜写了一本册子,名为《土豆的五十种吃法》。
她凭借之前的记忆,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五十种让土豆更美味的吃法,去私塾找识字的先生学子们把册子誊抄了一批,分发给丹砂郡的百姓们。
现在丹砂郡识字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册子发下去,大家总能想办法搞清楚上面写得什么。
没过几日,街巷上竟出现了卖土豆饼、铁板土豆、土豆泥的小食摊,外地来的商贩尝到了土豆的美味,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