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回来了。”
蒋清弘跪在地上朝着面前的牌位拜了拜,然后才将手中的香火插在坛中。
几年前蒋清弘的爸妈就出了一场车祸,驾驶的车直接翻下山崖,当场车毁人亡。等到蒋清弘从工作地赶回乡镇的医院后,见到的就只剩下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
这事过后,蒋清弘突然看破了许多,不再天天把心思放在工作中的勾心斗角,想着如何才能升职胜过别人一头,反倒开始琢磨起了回家的事。
终于赶在三十岁之前,蒋清弘握着在大城市打拼多年赚到的一笔存款回了小镇,买下了几亩果园又雇了当地几个有经验的农民帮他打理,现在一整个就是当上了撒手掌柜,日子过得逍遥极了。
就像现在,在父母的忌日当天,蒋清弘对着他们的牌位终于有值得跟他们说道说道的事了。
“诶小弘,咱们今年这果园的收成肯定差不了,你看看那一个个李子结的,那叫一个饱满。”果园工人老辛乐呵呵的,给蒋清弘递了根烟,又给他送火。
蒋清弘不懂这些门道,他过来果园也不是为了检查收成的,就是闲着没事过来溜达,享受一下当地主的感觉。听见老辛这么说,他也只是笑着点点头,顺势叼着那根烟凑近了老辛的打火机,然后深深吸了一口。
老辛给的那根烟味道有些苦,不是蒋清弘爱抽的味道,但他也不好拂了老辛的面,说到底他也是看着蒋清弘长大的,基本上算是他半个爹。
“辛叔,果园的事我不懂就只能交给你,到时拉出去卖就交给我,咱叔俩分工合作哈。”
蒋清弘一边说着,一边跟老辛朝外走,老辛听了乐得不行,直点头,又开始给他讲解果园那些种植的关窍。蒋清弘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他又不好意思打断,所以就干脆把老辛的声音当白噪音听,望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发起了呆。
正走神着,小树林突然窜出两个穿着棉布粗袍的人,一高一矮,一人背着一篮东西往山上走。蒋清弘知道山上有座庙,看那个高个子剃了个光头,再加上那一身装扮,八九不离十是是庙里出来采买的僧人。
奇怪的是,那个矮个子倒是没有剃发,留着一头快到锁骨的黑发,被树林间斑驳的阳光一照,头顶乌黑发亮得出现了光圈。现在人躲在树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蒋清弘看了看他的视线方位,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小孩是在看他。
蒋清弘正想走过去,就看见那小孩被高个子的和尚粗鲁地拉了一把,接着俩人闪身钻回树林的小道上去,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辛叔,”蒋清弘打断了夸夸其谈的老辛,问道,“山上的寺庙是对外开放的吗?”
“嗯?不是,初一十五之类的日子才会开。你问这干什么?”
“哦没有,想着什么时候开门了上去给我爸妈求个灯。”
“噢……到日子了就叫上你。”
蒋清弘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是在那之后的好几天只要他出现在果园,那个小孩也一定会躲在附近的树后盯着他看。起初蒋清弘还想把人抓住问问他到底想干嘛,但每次都扑空,后面一来二去的,蒋清弘也渐渐懒得去管,有时候察觉到那双视线射过来的时候也权当不知道。
*
“小弘,我亲戚家的小孩说也想到你这果园学点东西,你看方便吗?”
又一日,老辛趁着休息时间跟过来当地主的蒋清弘提了一嘴,彼时蒋清弘点了一根自己爱抽的薄荷烟,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吞云吐雾。
他闻言点点头:“辛叔做主就行了,我没什么意见。”
“诶。”老辛擦了擦汗,就又回去忙活了。蒋清弘抽着烟又开始看着他的果园江山发呆,直到衣服下摆被谁扯了扯才回过神来。
他一看,是那个没剃发的小和尚。第一次不是躲在树后面而是坦坦荡荡站在他面前,多少也让蒋清弘晃了晃神。
因为,那小孩长得太漂亮了。
柔软的黑发搭在小孩的脑袋上,跟他白皙的肤色形成了对比,两只眼睛乌黑澄净得像是两汪湖水,眨眼之间显得纯洁无比。此时他的手正紧紧地揪着蒋清弘的衣服,一边咬着自己的下唇,好像是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蒋清弘愣了愣,夹着烟的手伸了过去,轻轻捏着小孩的下巴微微发力,解救了他那被牙齿磨得发红的下唇。
“怎么了?”蒋清弘问。
小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抬起头,用着那双纯洁天真的眼睛看着他问:“那个,不好意思,您……您能插我吗?”
蒋清弘:……
沉默了好几秒,蒋清弘像是刚刚的突发性耳聋又突发性恢复了一样,茫然地反问:“什么?”
那孩子含羞带怯的,但还是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次:“您能不能插我?”
“…………哪个插?”
“就是……”小孩举起两只手,一只手团成一个圈,另一只手指伸出食指来,开始比划起了食指在圈里出出入入的动作,“就是这个插,我,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