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柔这个月没拿到凌吱的工食银,刚要与凌吱说买块瘦肉回来,余光瞥见紧随其后的佟虎,话和嘴里没嚼完的山楂糖球一块咽了回去。
立场的原因,佟虎鲜少与佘柔讲话,再者佘柔在佟虎眼里就是个眯眼菩萨,心思深得讨人嫌。
“吱吱回来了。”佘柔徐步上前,一脸慈母相得紧张道:“这手怎么还受伤了?”
佘柔关切的手与语速相当,只不过被凌吱不着痕迹地避了开,佘柔也不尴尬,顺手把山楂糖球塞给凌吱。
只不过这次糖球被佟虎一把劫下,“您怀着身孕多吃些,小耗崽子想吃,巷子外就能买到。”
佟虎此话一出,凌吱放平的嘴角勾了勾,“谢谢二娘,这点小伤不碍事,您不必与爹说。”
在六扇门换下血衣,佘柔除了他手上的绷带看不到其它,只要在佟虎家养上十天半个月,待行动自如再回家,神不知鬼不觉。
凌吱欠身,与佟虎走出十余步,才小声叽咕道:“谁告诉你我不想吃的?”
“哦,那我去给你要回来。”佟虎为逗凌吱假意转身,衣角却被“左撇子”扽住。
“我不吃剩的。”凌吱低垂着小脑瓜,招人稀罕的下巴肉挤了出来。
“成,用你私房钱买,跑腿费算半包糖球不多吧?”
“你还是人吗?”
“哈哈哈哈……”
“不吃了,滚!”
第23章 你没懂,你真没懂
卧床养伤三日,凌吱终于在宋德保的帮助下拿到了六扇门的伤残补偿金,如果算上朝廷拨下来的赏银,实际分到凌吱手里的一共是五十两。
乍听比他整年的工食银还多出个零头,可实际用他落下病根的右手来换,心里还是觉得亏得慌。
宋德保和赵万里前脚刚走,凌吱就听到院子里佟三与他爹在说话,他想都没想直接把没稀罕够的大银锭手忙脚乱地塞给了佟虎。
佟虎淡定地揣好凌吱的私房钱,“你”字刚出口,佘柔拎着两包不知什么吃食,纵步进了正屋。
东西放在桌上,佘柔径直走向凌吱,柳眉浅浅蹙着,“你这孩子,伤这么重都不和家里说,要不是你爹和你师父在巷口碰见,外人该怎么说我这个做娘的?”
佘柔有些冤得慌,她与凌吱不亲归不亲,但她扪心自问从未给凌吱穿过小鞋,凌吱现在大了,赚了银子贴补家用很正常,邻里邻居的谁家不这样?
可凌吱倒好,见她有了身子就跟她藏心眼,退一万步讲,她腹中的骨血姓凌,合着血缘关系不敌个邻居亲,为了把补偿金藏别人家,自己家都不回了,哪有半点为人子,为人兄的样子!
“二娘您别多想,您现在身怀六甲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我也是不想让爹分心才瞒下的。”凌吱拉着佘柔手腕,将人哄到木凳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总不能在家天天躺着,等您照顾啊。”
凌吱当然晓得佘柔专心保胎还来不及,没那闲情逸致管他死活,他这话不过是委婉的表达,管好你自己得了,我的事少掺和。
“吱吱啊,二娘不是怪你的意思。就算二娘有了弟弟或是妹妹,你依然是二娘第一个孩子。”佘柔接过凌吱左手握在掌心,“这不,上次你和家里说计划要成亲,二娘这两日正托媒婆给你物色着呢。”
佘柔想通了,拿不到凌吱的银子,多个新妇伺候也是好的,而且凌吱这下受伤的补偿金,加上破案后的赏银,足够聘礼和宴宾,都不用她和凌杜往里倒贴。
眼看着佟虎冷脸拂袖而去,凌吱心里那叫一个呼天抢地,这下可误会大了……
“二娘挂心了,其实成亲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我这手都没好利索,日后残不残两说呢,怎么能连累人家姑娘和我吃苦?”凌吱拍了拍佘柔手背,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您身子要紧,别因为我的事累着了。”
说话的间隙,凌杜与佟三谈笑风生地进门,作为靖顺巷妻奴中的战斗奴,凌杜一听佘柔累,两条腿紧着倒腾,绕过受伤的亲儿子,蹲到娇妻面前嘘寒问暖:“柔柔,要不先回家吧?”
“傻样儿,我哪有那么娇贵。”佘柔眉目低垂,嘴角梨涡陷了进去,甜得齁人。
凌吱别过脸扶着桌角起身,“有后娘就有后爹”的道理打小就有人教,从前还会觉得嘴里发苦,现在只剩下眼不见心不烦。
佟三看出凌吱心里不得劲,冲凌吱使了个眼色,“吱吱,去跟虎子说一声,都快用晚膳了,别出去瞎溜达。”
“嗯呢,我这就去。”凌吱朝佟三微微点头,体面却不带任何情感的对凌杜笑道:“爹,二娘要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凌吱说完撤出正屋,下台阶时,勾起的嘴角放平,抿成了一条老成的直线。
佟虎不可能让佟三担心,所以根本不会离开院子,能呆的地方只有小屋,也就是他们睡觉的那间。
因为腹部伤口结了层厚痂,痂的边缘娇气得很,稍稍抻到就要死要活的疼,凌吱缓步行至小屋门前,门缝溢出的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