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用?”褚上问。
褚上这个问法听进支织耳朵,等同于你想买什么,于是他实实诚诚地掰着手指计划,一点都不跟老情人客气。
“两三身换洗的衣服是要的。”
“再买块和你一样的腕表。”
“这里枕头太软了不好睡,得买个质地硬一些的。”
“早上谷野吃的大干粮我也想尝尝。”
“你明天早上给我煮个汤饼吧,这里牛肉贵不贵?我都好久没喝过牛肉汤的了。”
……
第38章 蛋黄酥都酥不到心里去
讨债鬼蹦豆似的要这要那,褚上始终笑而不答,骨子里商人的谨慎基因使然,他无法在一段初始便是索取的关系中获得安全感。
可讨债鬼那副被宠惯坏了的模样,他确确实实不反感,摸过大腿,又亲了小嘴,买两身衣服在情理之中,所以商场还是要逛的。
吹风机插回洗手间的架子,褚上再出来时支织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往身上套汉服,他忽然灵机一动,扒掉了支织套进一只袖子的直裰。
他以为支织会抛给他一个带有疑问的眼神,好把事先准备的理由给说了,然而等了两秒,什么都没有。
这么不把他当外人吗?
褚上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直裰用衣架撑好,挂进柜子,他潦草的解释说,“一会儿出门穿我的衣服,你这套在商场试衣会很麻烦。”
“好啊。”支织语调轻快,迫不及待地抬腿往出走。
只是一转身,灿亮的眸光被阴云遮蔽。
佟虎到底是将醒未醒,搁过去讨要物件,佟虎要么黑脸让他滚蛋,要么痛痛快快解钱袋子,从来没有过不予回应一说。
褚上不坦白这点,他不喜欢。
捂严情绪跟着褚上进了二零四,向来不守规矩的支织破天荒站在门口没动,就连视线也老老实实停在褚上身上,“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衣服拿给我,我在洗手间换。”
自来熟忽然转性,佟虎还以为是支织与姜炀弋关系远,不自在,便多了一句嘴,“他不在,你进来看看想穿哪件。”
支织机械地点头哦了一声,往屋里挪了两步,阳光刚好漫过他的脚,暖的。
褚上虽然没有继承佟虎的果断,却是一模一样的整洁,展开的行李箱靠墙摆放,衣服裤子叠成两摞,颜色由浅到深,他不想打乱其中秩序,指向阳台迎着风的白T和工装裤,“我就穿你昨天这套吧。”
“也行,早上在洗衣机里转过了。”
单手将拉门推到一侧,褚上摘下晒衣架的衣裤抖了抖,工装裤是偏厚的斜纹棉面料,有型之余,柔软不足,不能像中裤直接穿。
褚上递过衣服,蹲身在箱子里翻出米色收纳包,“我拿条底裤给你,没上过身的。”
衣裤被正午的太阳晒得喷香,支织心情一阵大好,斜眼打趣,“穿过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潜台词是该办的事都办彻底了,像他这种粗线条没那些讲究。
“你和谁都这么不分彼此吗?”收纳包拉链滑动到一半就没再继续了,褚上舌尖若有所思地扫过后槽牙,主观臆断。
有些话往好里听是醋坛子翻了,若往坏里多想就像被指着鼻子骂不知检点,支织轻嗅衣服的那口气还没松,僵愣地望向转世后口不择言的王八羔子。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试试。”
茫然的音调把脏话掰得比羊羔还嗲,支织差点绷不住问,合着上辈子的屁/股到这辈子就不好使了呗?
他相信褚上颈后残留的信息素是他虎子哥留给他重逢的线索,但褚上这鳖孙子说话怎么总带着股畜生味儿?
“不他奶奶的穿了!”支织越咂摸心里越是不得劲,衣服呼在正要开口的褚上脸上,扬长而去前骂骂咧咧补了句新学的词儿,“盗版的,操!”
如果一分多钟前褚上还在气支织的随便,联想到马桶上无心的那眼,为不确定的可能性酸得倒牙,此刻,或许,大概,应该,可能,是他想多了……
底裤收纳袋藏到衣服底下,褚上双腿疾如风般追了过去,眼瞅着二零二房门要关,腿长占据了绝对优势,脚一伸给自己留了条进屋的缝。
褚上瞧不出支织是哪座山的狐仙,反正把他驯得半毛钱脾气都得掐着发。
侧身挤进房间,顺势拉着生气的小细胳膊往洗手间里带,褚上卑微改口,“我是想说男孩子也得保护好自己,不能逮着谁都亲近。”
支织睨了眼褚上反复无常的王八脸,不为所动地抬起被钳制住的小臂,赌气道:“那敢问褚先生,您现在这算什么?”
“咱们正处在接触阶段,以后许是要走在一起的,当然会近些。”褚上边说边偷视镜中气鼓鼓的小脸,见支织没说自己有男友,心里的大石往下放了放,但距离落地还差一截。
衣裤放在洗衣机上,褚上松开支织,打开藏在其中的底裤收纳袋,说,“边上这三条我还没穿过,你挑吧,我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