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斤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最终在孙景晟投来的一道平淡无奇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门口挤着看戏的人仅仅五秒就撤走,刹那间整个镇国王府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王爷,此举怕是要引起皇上杀心了。”车公公跟在孙景晟身后轻声说。
孙景晟步子不紧不慢,路过一株梨花树停下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林小宴落入怀中的场景当即浮现在眼前。不经意间他的嘴角就勾起笑意。
车公公看得真切。
“他对我有杀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那个胆而已。”孙景晟满不在乎的湖大,抬手拈下一朵花在掌心便大步走了。
这会子的辰禧堂里哭声格外惨烈,宋妈瘫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身边簇拥着几个姑娘跟着掉眼泪,她们几个无非是心疼宋妈,只有宋妈是因为白兰兰伤心不已。
“宋妈妈您莫哭了,身子要紧啊!”姑娘们齐声劝解着,见她万分悲痛不由得心生怜悯,又掉了不少眼泪。
尸隐站在一边静静盯着她们一言不发,眼睛都不眨一下,活像个木头。
事情从头到尾都被他看在眼里,然而他武功被废许多,孙景晟车公公景宴一同在场,还有一群佩刀佩剑的士兵,他哪里敌得过?只能眼巴巴看着白兰兰被人带走,什么都做不了。
巨鸽怪叫声从院子一角传来,尸隐蓦地扭头看去,只见巨鸽拍了拍翅膀往一个方向飞去,他没有一丝犹豫这便跟了过去。
林初和解小五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时二脸吃惊。
“王爷居然让永宁郡主去顶罪了?!”解小五说。
“皇上居然下圣旨要捉拿王妃?!”林初说。
话落二人同时看向对方,不等解小五说什么林初一脚就踹了过来:“亏得王妃对你那么好了!你个没心没肺的夯货!”
整个镇国王府都处在一片叽叽喳喳之中,大家都在说着自家王爷大胆违逆圣旨的英勇事迹,也有说道自家王爷是护妻的一把好手,总之热闹非凡,竟没有一个害怕被抄家连累的。
有人就与这种热闹格格不入。
辞儿自打去辰禧堂请了白兰兰回来就坐立不安,在得知白兰兰出事的消息后更是眼前一黑腿脚软麻一点力气都没了,如今窝在床上郁郁寡欢着呢。
施儿端着一碗热水坐在床边不知所措,呆了甚久,碗里的水都冰的透底,她这才放下碗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总觉得你有事没告诉我。”
“我不知道……”辞儿失魂落魄的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施儿更是着急,索性一把抓住辞儿的手再问:“打从前阵子你嗓子不适至今一直忧心忡忡,今儿个更是焦虑难安,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了?何故不说与我?1”
辞儿摇头,豆大的眼泪顿时从眼眶子里掉出来,双肩耸动半晌,长吸一口气方又仓促吐出,唇齿翕动几次方说:“姐姐……到底是我该死……”
此话一出施儿只觉脑子发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辞儿情绪很是崩溃,反手握住施儿的一双手,泪珠连成线滚下来,哭得没了声,过了好一阵子才抽噎道:“我们姐妹从小相依为命,姐姐一定要保全自己性命,出了府千万寻个好人家!”
“有人欺负你了?是谁?你尽管说出来,天塌下来,还有姐姐给你顶着!”施儿终于绷不住眼泪,这会心里全当有什么人欺负了自己的妹妹,然而再三询问之下辞儿绝口不提,姐妹俩抱在一起也不知哭了多久。
皇宫。
王八斤从镇国王府出来算是屁滚尿流的回了宫,他没将发生的事说出口前卿戊壬还笑若春风,说出口的瞬间就迎来她一记踹心窝子脚,此时趴在地上像个磕头虫似的乱磕,额上青紫一片看着怪吓人。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不是奴才办事不力,实在是那镇国王目中无人啊皇上!”王八斤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着,一旁的小太监们看的目瞪口呆。
平日里威风堂堂的大太监总管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呢?
卿戊壬气的胸口发闷额上冒火,手里硬生生捏碎了一只白玉杯,本就体虚的他急火攻心还使得毒气乱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吓得众人惊呼四起簇拥而上,却一个个的都被卿戊壬踹开。
他颤着手指着王八斤道:“你……孙景晟……他!他竟敢这般忤逆寡人!简直胆大包天!活腻了!”
“皇上息怒啊!您身子没好哪能受得住这气!依奴才看来,孙景晟这般大不敬,合该被皇上抓起来剥了皮以儆效尤!否则日后人人效仿,谁还对皇上有敬畏之心!”王八斤咬着牙关喊道。
他额上磕出来的血,以及今天当众受的辱,定然要孙景晟加倍偿还!
怎料卿戊壬两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头上的金玉冠都歪斜下来:“传寡人旨意,镇国王忤逆皇命,然寡人念及兄弟情义不予追究……特派五百精兵看护,施以软禁。”
此话一出王八斤犹如五雷轰顶,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