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叶任他拉着走,默契地保持一样的步调,就好像以前千百万次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
茅草房坐落在树林里,正值夏日午后,却并不感到热,山林间偶尔传来一声鸟兽的叫声,远处的溪水曲折蜿蜒,叮叮咚咚。
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迷路?感觉有他在怎么都能回去。姜妩叶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眼睛朝四周胡乱地看,她感觉有人放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自己撞上了个宽阔的背。
“哎呦。”“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不好意思。”“不是,我说的是...”景谏张开拉她的那只手,又收了收,背到了背后。
她同样意识到了这个举动的不妥,却转念一想,“京言恩人不必如此拘束,您救了我们,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景谏不知该如何理解话里的意思,差点想歪,他撇过头去,耳尖有些发烫。他听到姜妩叶轻轻笑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率先走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做。”
“这就不必劳烦恩人了吧,时鹄做饭挺好吃的。”姜妩叶跟在他身后,眼里已瞅准了一只鹿。
“我做饭也很好吃。”如赌气般,景谏提高了音量,回头望她。
姜妩叶愣住了,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景谏对自己今日无数次的失态感到无语,只得抬手指着那只鹿,“那个?等我一会。”
今日他两简直就是满载而归,看得姜时鹄目瞪口呆。“姐姐的药熬好了,快趁热喝。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今日我来吧,嗯,吃不完的先养着。”景谏走上前,用法术做了个围栏,把鸭子、兔子、狼放了进去。
姜妩叶端着药的手有些颤抖,是笑到颤抖,“我说恩人,能不能把这头狼放了,不然明天这里怕是只剩这头狼了。”
景谏往厨房走的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走,“随你。”
“哎哎,京言大哥,还是我来做吧。”姜时鹄说着伸手准备去接食材。
景谏往后一退,他扑了个空,然后越过景谏接收到来自姜妩叶的眼神:让他做让他做吧。“您请。”姜时鹄只得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了位。
这顿饭大概是姜妩叶醒过来之后吃得最丰盛的一餐,“唔豪豪次哦,”她塞了满嘴的肉,“时鹄你快跟人家学学。”是真的没想到,景谏说的好吃竟是真的特别好吃。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景谏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里。
太和谐了,姜时鹄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姐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即使是恩人,他也希望京言这会立刻消失。
之后的日子里,姐弟两过上了无锦衣但玉食的生活,景谏日日变着花样做饭,还因为听到姜妩叶无意中说药苦,因此研究了几道好吃的药膳。
但这么美好的生活不会永远持续。
一日晚上姜妩叶见景谏进了房间,拉着姜时鹄坐上吊椅,并下了一道隔音屏障。
“说吧,这么多日了,你总不会因为他做饭好吃叛变吧。”姜妩叶抱起手肘上下审视了姜时鹄一番。他两培养出的默契无人能比。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景谏仙尊,不能是坏人吧姐姐。”姜妩叶的心中警铃大作,喜白衣,少见的银发,明明如此明显的特征自己却没对上号。
她又不傻,从八卦到梦境再到景谏的态度,她早已知晓自己与那仙尊的爱人有关联,甚至有个她不敢想的可能性,自己就是那所谓的爱人。
逃离,她的心里只剩下这个词。
“狐族如何了?”她决定用这条线来做借口。
“祁娘被囚,曲河忆那一脉借此机会夺了权,他的父亲做了族长,妖帝接收到此消息后推迟了聚会。不过姐姐,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姜时鹄一向佩服姜妩叶的武力值,没想到文的手段也厉害。
“祁娘向来行事乖张,族里有怨言的不少,河忆本就是他父亲送去的探子,爬上身边最近的那个位子可不容易,我不过帮他们提前了一下进程。锁魂阵需要被囚之人的血做引子,枕边人可是最易得手的。祁娘一脉本就走向式微,她就是那个靠山,但若控制了祁娘,那一脉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至于尚行,只是要他们帮了个小忙。”
姜时鹄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学不会的,只能之后慢慢参透了。“那景谏仙尊呢,姐姐作何打算?”
“他的目的可不一定纯,我们后日就动身。”姜妩叶哼了一声,已然想好了一个脱身办法。
这会姜时鹄突然正了神色道,“姐姐,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就算是景谏仙尊也不可以伤你。”
姜妩叶一下子笑开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那你可要努力哦。”
天上的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闪烁,衬得夜色更加漆黑,月光下是两个互相依靠的人儿。
隔日,姜妩叶敲开了景谏的房门,声称自己担心狐族,因此打算离开。她尽力礼貌又略带为难地说明,决定在景谏面前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