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凉越道:“看来是京都那边出事了。”
褚匪快速解下信笺展开,与赵凉越一同看过,皆是神色凝重。
信笺一共说了两件事:
一是,洺埖公子,也就是克里缇在半月之前突然没了踪影,如今已经确定离京,且正往西南而来。
二是,南星在去给金銮卫执行任务时,突然挥刀杀死同行的几名金銮卫和兵部官员,将由宁州府送去京都的最新边防舆图带走,然后下落不明。
“怎么会是南星?”
赵凉越听褚匪说过,南星是十几年前,王夫人亲自放在他身旁的侍从,是褚匪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然而他却突然叛变。
“应该是南星的母亲出事了。”褚匪半眯了眼,冷静地思索一番,道,“选择在这个档口拿走边防舆图,只能说明一件事。”
赵凉越眉头锁得很紧,道:“说明屠原早已准备就绪,要在短时间内就开战,大许很难反应过来。”
“是了。”褚匪道,“就算兵部和西南都护府及时反应,短时间内,边防图上的变动也不会过大,且边防图上所展现的,又岂止驻兵位置,还有大许现在的惯用战术。”
赵凉越轻叹一气,道:“夜渊到底还有多少人在大许之中,明明这些都是关乎社稷的大动静,从十几年前开始,却像无形的风一样盘旋在大许。”
褚匪和赵凉越又商榷一番,决定还是按上午敲定好的计划行事。
梓镇客栈。
午夜已过,夜色深浓。
有一名小童捧着封信,火急火燎跑上西面二楼,跪着扣响了房门。
房间内早就熄了灯,小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童只得斗胆喊道:“二爷,是湘源城何家那边有动静!”
片刻后,房门从内打开,二头豹不耐烦地走出来,他此时上半身未着衣衫,借着灯火可以看到可怖肌肉上的双头豹子,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怒目圆瞪,狰狞凶残,令人闻之胆寒。
小童不住地颤了一下,将信函高举呈给二头豹。
二头豹拿过信函,将由大许和屠原两国文字构成的暗语扫过一遍,呵地笑了声,道:“这个时候发现不对劲,想跑了,可惜可以晚了。”
二头豹回身扯过外袍穿上,将自己惯用的一把如月弯刀带上,吩咐道:“去,把人给我全叫起来,我要亲自去把不听话的羊抓回来。”
掌柜也赶了上来,刚好听到二头豹要去出梓镇,忙劝道:“二爷,公子那边前日来了消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怕什么?”二头豹大笑两声,道,“那何家兄弟,我已经在黑市上亲自试探过,不过是予取予求的普通商贾子弟,还能出什么事?未定过于小心了。”
言罢,二头豹大步流星朝楼下而去,掌柜没法子,只得挥手让小童赶紧去叫人跟过去。
梓镇东北向十五里处,夜渊的几处暗哨都被处理干净,金颢亲自带着村民装束偷行至此的三百精兵,屏息藏匿在阴面的山林间。
不多时,有二十余侍从围护着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奔来,正是褚匪一行人。
金颢将手握上剑柄,注意着马车后面的那处山口,周围精兵皆是蓄势待发。
不多时,二头豹果真带人举着手把出现在山口,金颢当即一声令下,三百精兵冲了出去——本来等人到山脚下是最好的出击时刻,但二头豹身边杀手多会隐藏气息,自然对暗中危险的感知能力非同一般,故而只能趁早出手。
二头豹反应也是极快,一看到原本安静的远处有黑影攒动,便即刻调转马头,指挥手下往回撤,但刚跑出去半里,只听前方一声轰隆巨响,正是礌石和滚木从山腰滚下,瞬间便断了退路,一众人不得不勒马停下。
二头豹下了马,抽出腰间弯刀,在月光与火把的映照下,回头看向逼近的埋伏者。
二头豹啧了声,笑道:“好久不见。”
金颢打量了二头豹一眼,道:“本将军倒是从未见过你。”
二头豹道:“以你的分量,当然没有见过我,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你手上的那柄重剑。”
金颢闻言,眉头深锁,因为他手上的重剑,正是他父亲战死沙场后的唯一遗物。
“你到底是谁?”
金颢说话间,已经率先冲过来,手中重剑发出轰鸣之声,轻易地从二头豹前面的杀手中劈出道来,势不可挡。
终于,在遇到那柄如月弯刀时,重剑第一次没有成功劈下去,被轻而易举地截住。
金颢半眯了眼,看着目光震惊的金颢,勾唇冷笑道:“就凭你,今天就算再带一千人马也抓不住我。”
铮!
二头豹竟是生生将金颢的重剑砍了出去,刀面映着火光中缠斗在一起精兵和杀手。
金颢皱眉看着二头豹,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敌手了。
二头豹说的不错,他并没有办法短时间留住二头豹,等周围不远处的夜渊的人反应过来,朝湘源城和黑市报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