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轮本来是要找林麦的,她准备和林麦吵一架然后拿钱跳槽。林麦不在。
林白开门的时候身上全是颜料,她打了招呼就坐回了画布前面。画布还是空白的。她拿着画笔犹犹豫豫,画了一道线又停下来摆弄颜料。
叶轮这次没有和她例行寒暄,她怕这会让林白不得不参与调和稍后的争执。她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坐在沙发上等林麦。她来之前想好的开场白显然用不了了,等待和爆发争吵之间不存在任何看起来不奇怪的过渡。从她开始考虑和林麦认真讲道理,到她脱掉靴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也就一杯可乐的时间。
姐,能不能让我画一下,我不知道画什么。林白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过身面对着叶轮,她想问得随意一点。提出请求的时候不致以真挚的眼神,会让人拒绝起来没什么负担。
行。叶轮拿着杯子站起来,又去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她刚刚是在犹豫要不直接走算了,也不是非要和林麦闹这么一回的。让林白画完再走就让自己的行为正常一点了。虽然她完全不需要故意正常。
我要做些什么动作吗?叶轮照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你姐知道我台步一般,亮相也差,但是我尽量配合你。
谢谢姐,你躺在沙发上就行,可以闭上眼,最好能睡着。她答应或者不答应,林白都不会诧异的,你先准备,我衣服脏了,要去洗个澡。
叶轮点头应允。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上周拍过的广告,开始调整自己和沙发的位置关系。
林白把衣服全部脱进洗衣机,站在镜子前面大概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痕迹。前天的磕碰看起来好一些了,但是昨天的烫伤好像更严重了一点。她给自己贴好创口贴。姐姐不在只能先用温凉的水洗一洗了。明天应该去买一支温度计。
林白擦着头发走出来,轻轻把画板搬的离叶轮更近了一点,她知道叶轮会真的睡着。
你头发还没干,我能再睡一会儿吗?叶轮被林白挪动位置时那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睁眼还有些费力。
你睡吧,叶轮姐,很好看。
好,谢谢。叶轮是真挺困的,但是她现在即使闭着眼也没法儿继续刚才那个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的梦了。她说了句最尴尬的话来缓解尴尬。
除了用装睡来掩饰手足无措,也没什么补救措施了。她害羞这种情绪,所以眉眼发紧,这看起来和她熟睡的时候很不一样。她在听林白画笔涂抹画布的声音,想猜猜这是在画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但是林白突然停下来了,她开始努力捕捉这个屋子里的其他声音,她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睁开眼睛和林白互动。
桌子上的半杯可乐早在她睡着之前就不再冒气泡了,冰箱和空调的噪音也不足以让她集中注意力稳定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咬紧了牙,还抿了一下嘴,这两个动作让她觉得自己傻极了。而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林白发出了一声短促又稍稍有力的鼻息。
她猜测林白可能在笑,而她没办法判断这个笑的含义。叶轮坐起来了。林白看着她,画笔抵在画板上,迟迟没有朝它该去的方向移动。她怔住了,所以脸上的笑意转瞬间没了痕迹,叶轮没有办法判断这个笑的含义了。
叶轮站起来,一步跨到林白面前,捏住她的肩膀,把林白从椅子上拎起来,她们又停滞在尴尬的位置上了。叶轮的表情几乎就在两秒以内,从恼羞,变成该不该的犹豫,又变成可不可以的请求。
叶轮现在能猜到刚才那声嗤笑的含义了。
叶轮姐,你不睡了吗。
林白移开本来覆在叶轮肩膀上双手,绕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把自己拽进她怀里。
叶轮姐。林白稍微偏头,这个三字轻轻击打在叶轮的脖子上,又和湿润的温热气息一起散开。她的手探进叶轮的衣服,食指关节从腰间滑向小腹,她感受到了一阵颤抖。叶轮闭上了眼睛,气息也终于从一直紧着的喉咙里游离出来。她双臂箍着林白,死死捏住自己的手腕,贴紧她的身体,两人胸口的每一次起伏都让她们更紧密一点。
拥抱带来的窒息感并不能填满叶轮整个身体里弥漫着的空虚,林白的手还在她的小腹不断摩挲挑衅。叶轮想要更多,她咬住了林白的下唇。但她胸口的起伏越发剧烈,只得松开牙关又把舌头抵进林白的口腔,柔软又激烈的交缠和彼此气息的激荡,让她们失力双双跌在沙发上。
叶轮终于不用使尽残存的力气把自己挂在林白的身上了,她腾出的那只手钻进自己的衣服狠狠揉捏,而林白的手也终于探进了叶轮的裤子进入她的身体。
林白找到正确的位置给了她一些她最迫切的挤压和摩擦,叶轮的气息被挤出喉咙的后声音不再是细碎的了,一下,一下,在渐快的节奏里,声音从颤栗一直到嘶哑,最终伴着一股温热的液体而爆发,又回到胸口剧烈起伏,归于平静。
接下来就是久久拥抱。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门外那声刻意咳嗽和随之而来的开门声,现在的氛围肯定会更温暖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