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少卿应诺后便退去了,刘瑾此时也从李嫣处回返,并领着尚膳监的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朱标见状也起身走到了侧殿。
等朱标落座之时菜品都以及摆好,尚膳监管事太监语调轻快的报了便菜名,然后遍领着小太监们退到殿门外,他们还没资格服侍太子用膳。
五彩牛柳、佛手金卷、龙井竹荪、桂花鱼条再配上几份时令酱菜一碗米饭便是今日太子的午膳了。
其实按照内庭的规制朱标午膳应该是有主菜二十三道其余小菜二十二道,另外主食糕点还不算在内, 不过是马皇后克勤节俭才缩减到这个地步。
这点菜无需旁人夹菜伺候,朱标利索的端起饭碗便开吃了,刘瑾后退一步低着头絮絮叨叨的开始说着宫里近来的趣事。
朱标还处于身体发育的时期,饭量也是不小,进了两大碗米饭才停下,不过菜还剩不少,毕竟数量不够那分量肯定是得给足的。
接过巾帕抹了抹嘴又用茶水漱口后起身道:“不必忙着过来,都收拾了吧。”
“奴婢谢爷体恤。”
刘瑾赶忙谢过躬身相送太子回主殿,一旁的宫女奉上一碗白饭,刘瑾客气的接过,专职在谨身殿伺候的太监宫女可不归他管,那都是皇爷的人。
刘瑾站着把饭菜吃完,不过只吃了一碗米饭便停下了,觉着已经有了六七分饱就够了,吃多了免不得出恭折腾。
虽说自家爷宽仁,但总是显着不够恭敬,他一般只有晚上伺候爷安寝后才会回屋吃个饱, 这宫里多少人想要伺候殿下,处处都不讲究的人,是不够格在贵人身边伺候的。
朱标穿过殿阁就见殿内跪着一个高壮的身影,正是亲军都尉府新上任的都指挥同知尚泓海。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千秋。”
尚泓海如今是干劲满满,他的前任蒋瓛今日已经出发去凤阳了,但他清楚那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蒋瓛是要去高丽建功立业了。
身为天子鹰犬,他们对自身其实有很清楚的认知,王侯将相都在他們的监视探听范围内,权力可谓甚大,但结局凄凉基本是注定的,自古以来鹰犬的下场都是如此。
但蒋瓛之事确实让他们知道了,眼前这位不是兔死狗烹之主,他们这些人所求的便是这个,由此他们就有上刀山下火海的动力。
朱标简单的应了一声越过他走到书案后坐下道:“往后除非紧急事,不用你亲自过来,有什么让刘瑾传话就是了。”
“诺。”
尚泓海毕竟是新上位的人,想多在他跟前表现也可理解,所以朱标也没苛责什么,索性顺了他的意,也安其心。
“京营众将散朝后都做什么了?”
“回禀殿下,众将出了午门后先是围住刑部尚书,然后又凑到胡相身旁商谈片刻, 最后便各自回营了,方才又有轻骑携信朝北去了,应是给圣上的密信。”
尚泓海停顿一下继续说道:“送信的是亲军都尉府的暗探,是否要…”
朱标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道:“妄探给圣上的密信是绝死之罪,本宫亦不能容,今日便算了,再有下次你自去领死吧。”
“诺!”
尚泓海这就是在表忠了,哪怕是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也选择忠于朱标,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选择,再无后悔的机会。
为何历朝历代帝王都要压制太子储君,实在是太有威胁,哪怕其本身并无忤逆之心,却也会实实在在的夺走一部分人心权柄。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标也懒得再同他说什么了,挥手让其退下,此人野心不小,不过却是低估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其实京中近来也不是没有风言风语,都暗传圣上这次特地还把皇后娘娘带走,就是为了试探太子野心,否则太子近来为何将大多数政务都推给中书省。
涉及权位,京中不知多少人在费心思想要参与其中,有些觉得圣上年富力强,太子登基还不知何时,这时候要站稳立场。
也有些人觉得,圣上早年征战旧疾暗伤颇多,太子殿下早晚都会是大明唯一的主宰,就要趁此机会表忠效力,哪怕是一时受打压,等殿下登基即可乘风而起。
朱标对此也只能冷处理,无论如何回应其实都是错的,等老朱北巡回来一切也就都消停了,官员将领们敢在他面前耍些小聪明但在老朱面前是绝对不敢的。
朱标伏案开始批阅奏章,首先就是工部奏报,去岁各省铁冶之数凡七百五十万三千八百二十斤有奇,这个数目不低,碾压前代各朝。
冶炼技术虽无巨大突破,但不断的推进是事实,山西诸矿以交城的云子铁质量最好最佳,原本一年是只能出六万斤,现如今已经突破至十万斤了,专供朝廷供制造兵器之用。
冶炼铁矿目前还是官营,产量其实已经到了瓶颈,朱标是有意开放民间釆矿冶炼的,但官员们反对的声音颇大,毕竟盐铁一直都属于官营。
只是现在朝廷迁民开荒耕种,又在不断的鼓励婚嫁繁衍,民间需要铁器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