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香雪和落英,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
“不必拘着,坐下吧。”陈瑜开口。
香雪和落英扑通就跪下了,香雪往前爬了两步:“老夫人,我们姐妹两个人都是被家里卖掉的,真没想过攀附三爷,三爷是个好人,我们在三爷身边是当丫环的。”
“是,是,三夫人见我们没用,才又买了妱儿进府,三爷说妱儿够分量了,让我们两个跟着妱儿一道回来的。”落英也赶紧说。
陈瑜垂眸:“你们当初到三爷跟前,三夫人是怎么说的?”
香雪和落英顿时羞红了脸,落英咬了咬下唇:“三夫人说只要爬上了是三爷的床,就是姐妹,要能怀上就做妾室,老夫人,三爷是正人君子,我们不敢动歪心思。”
呵!崔良秀可真下血本啊,挑眉看着落英:“你们两个都是京城里长大的姑娘吧?”
“是。”两个人回话。
陈瑜又问:“大户人家里,嫡庶之分懂得多少?”
“回老夫人,我家中长姐就是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她说当家主母是不允许下面那些个妾室生下孩子的,有了孩子就丢了命。”香雪说。
陈瑜点了点头:“那三夫人的话,你们信吗?”
两个人齐齐摇头。
“不信就还是聪明人。”陈瑜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放下:“我给你们两条路,你们好好琢磨着选。”
香雪和落英都竖着耳朵听。
“第一条路,在府里挂个丫环的名,让你们到绣坊里当绣娘,不会没关系,那边可以学个本事,不缺你们吃喝穿戴和月钱。”陈瑜说。
话音刚落,香雪和落英都赶紧磕头,异口同声:“老夫人,我们去绣坊。”
陈瑜笑了,知道两个人怕第二条路就是死,沉声:“第二条路就在府里伺候着,月钱有,吃喝穿戴也有,等三夫人回来在定夺。”
“老夫人救我,我宁愿为奴为婢去绣坊,做牛做马都行。”香雪跪爬两步:“老夫人,要不是三爷是个正人君子,香雪也不会苟活到今天,早就一死了之了。”
落英也爬过来:“是,我们能为老夫人当牛做马,但不想做妾。”
“是拎得清的。”陈瑜染够两个人起来:“明儿我让人送你们去绣坊,学好了本事,三夫人回来后给你们自由身,要是我在牙行把你们买回来的也就罢了,三夫人买了你们回来,我身边就留不得你们,这府上也容不得你们,记住了今儿的话,你们往后怎么都不能比妱儿更差。”
两个人又跪下谢恩。
陈瑜让寻梅送两个人回去。
汪婆子给陈瑜续茶:“老夫人是心慈的人,这两个看上去就是本分姑娘,能得了老夫人的宽待是造化了。”
“香琴啊,崔良秀造孽,何必连累旁人,长这么大不容易,有活路自然会给。”陈瑜把茶送到嘴边又放下了,看着汪婆子:“不如香琴说一说,妱儿这样的女子,该如何整治才行?”
汪婆子福了福身:“老夫人,妱儿是自己找死,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留着给三夫人,到时候一场好戏了。”
“行,那就好好照应着,别熬不到崔良秀回来。”陈瑜起身:“我乏了,想睡一觉,都歇着吧。”
汪婆子知道老夫人要清净了,退出去把里屋门关好,在外屋坐下来拿了针线做活。
陈瑜是累了,但睡不着。
从京城到这里可是不短的路程,就冲这三个人来的如此之快,也能说明一件事,崔良秀是真下了狠心,刚到京城都没等坐热乎了屁股,就接二连三的往三郎屋子里塞人,看来三郎是真疏远了她。
聪明人,试探出苏三郎的意思就不会再塞人了,只可惜崔良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这人只怕还会有,崔家没上门来闹腾,崔良玉两口子留在了乐成府,姜婆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回来。
崔良秀私下里一准是安抚了崔家人,崔良玉两口子得请回来一趟了,她能往苏三郎身边塞人,自己就能动手让她一无所有!
想到就做,陈瑜起身给苏芸娘写了一封书信,陈瑜要釜底抽薪!
翌日,香雪和落英给陈瑜磕头辞行,去了四海绣坊。
陈瑜拍六子去乐成府送信。
家里这边把培养了半年的年轻人都叫到一起,陈瑜考核这些人的本事后,根据每个人的性格,两个人为一组分配好后,让各个作坊开始批量备货,铺子该开起来了,徽州府必须要有苏家一席之地,除此之外北固府有苏德言,泾河府不动的话,宣德府、望京府和梁州府的铺子都要开起来,苏家现在的作坊已经具备了让买卖遍地开花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