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挖到了手心,紧张的看着陈瑜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自己的夫君,咕咚吞了一口口水。
气氛的压迫感让她想要跑掉,猛地站起来:“老夫人!”
“嗯?”陈瑜缓慢的转过头看着楚云,笑了:“良玉媳妇儿怎么了?”
楚云控制不住胸脯起伏的急促呼吸,又吞了一口口水说:“我和良玉在那边的宅子是三姐帮着置办的,这笔钱我们存好了,本就打算还给阿姐的,给老夫人也一样。”
陈瑜笑意不减:“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这都是小事。”
“不是小事,对我们两口子来说不是小事,账目我们也拿回来了,不会贪苏家一文钱,那边的铺子我们也不去做工了,老夫人,良玉的命是你救的,我们念着这份恩情,我们不是白眼狼,铺子那边你差人过去接手就行。”楚云一口气说完,手就被轻轻的握住了,她偏头看着崔良玉,抿了抿嘴角:“良玉,咱们是阿姐的娘家人,但阿姐是苏家的媳妇,这苏家门里的事情,咱们管不得。”
崔良玉点头:“嗯,不碍事,咱们对得起良心就行。”
换做旁人,得多感动?
但可惜,坐在这里的是陈瑜,她从不会因为小情小绪就改主意,轻咳一声:“你们两夫妻是好的,明事理也知进退,铺子的事情会有人接手处理,账目也会查对,买卖上的事情有账目在都好说,咱们说说良秀的事情吧。”
“苏老夫人,您说。”崔良玉扶着楚云坐下来。
陈瑜点头:“三郎京城赶考,为了备考夜以继日刻苦用功,良秀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往三郎的屋子里塞了三个女人,这是对三郎好,还是想要毁了三郎的前途呢?”
崔良玉都震惊了!
“苏家名声在外,二房媳妇儿的娘家人登门闹了多次,想要打秋风,崔家从来无人登门闹腾,私下里良秀贴补娘家的银子并不曾跟公中言语一声,尽管我说苏家媳妇儿都有自己的买卖在手,都有自己的私房钱,但做人做事可是大事儿,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说呢?良玉。”陈瑜望着崔良玉。
崔良玉想说不可能,可没证据,再仔细一想更不敢说了。
陈瑜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年前的苏家是什么光景,不该这么短时间内就忘记了,人呢,忘本无疑于自己折了根基。”略顿一下,才又说:“这也是为何要收了买卖回来,你们两夫妻为人不错,往后要有难处尽可过来,至于乐成府的宅子,苏家还送得起。”
崔良玉和楚云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只能坐在这里,尴尬的垂着头。
郑月娥过来查对账目,陈瑜也不再说话了,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子里清晰入耳,崔良玉和楚云不怕苏家查账,竟也缓缓地放松下来了。
“娘,算完了。”郑月娥出声。
陈瑜点头:“姜婆子的身契拿着,去牙行把人卖了吧,苏家的下人要忠心,但忠心到敢不听我使唤就不用留了。”
“是。”郑月娥拿了身契退出去了。
陈瑜这才看崔良玉两口子:“你们辛苦了,回头五六月份三郎他们会回来的,到时候请你们过来做客。”
崔良玉和楚云起身告辞,汪婆子送两个人出门。
陈瑜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鹅黄浅绿的春色,心情格外平静。
“娘,乐成府那边的宅子空下来了,不过房契没在咱们手里。”郑月娥过来,对陈瑜说。
陈瑜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碍事,铺子那边的房契也不在咱手里,但咱们苏家七府都有宅院一处,铺面一间是没人敢贪的。”
郑月娥并不知道苏家有这么多宅子和铺面,错愕的看着陈瑜:“娘,您啥时候置办的?”
“皇后娘娘赏的。”陈瑜说的轻巧。
郑月娥可实打实凿的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瑜:“啥时候的事?”
“你给做野菜团子的那次,这些房屋和铺子,谁敢贪下不给呢?”陈瑜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皇后拿出来的东西是赏,是天家的赏赐,赏给谁就是谁的,别人动一动那就是冒犯天威,没得怕的。
郑月娥可没少学这些个规矩,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自己掌家快三年了,娘手里的东西就像是永远都拿不完似的,幸好自己没旁的心思,要是敢有良秀那样的小盘算,非得落个了剥皮抽筋的下场,毕竟娘已经不动声色的开始扒良秀的皮了。
“乐成府那边的铺子少了,我明儿过去看看,该开起来的铺子都开起来,那些人都提点两句,晚些时候挑选五个掌柜和五个账房一起去。”陈瑜说。
郑月娥点头:“是,也让各个作坊开始备货,乐成府离得近,操持起来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