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了高中,父母每个星期给我们二百块的零花钱,这笔钱在当时不算小数目,因为当地的人均工资也就两千左右。我的钱都存着,他的钱似乎都拿来买安全套和避孕药了,我至今都不知道未成年的他从哪里买,怎么买到这些东西的。而且我们做的频率非常高,他应该经常需要买,这样没被这座人人都认识他的城市认出来,我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父母过年的时候会带着他到处拜年,有时候还会回乡下。我则一次都没回去过,因为不想。我不喜欢红白喜事的场合,每次都要见很多陌生人,他们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死缠上他们家的穷酸的村姑,我当时觉得非常不舒服,现在想想我本来就是。
从社会的底层到中层,见过更好的生活,当时的我非常现实得想抓住那个向上爬的机会。所以我顺从,讨好他们,害怕惹怒他们,从来不给那个家庭添麻烦,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自己变得有用。我不是想要提升自己在那个家庭的地位,我只要他们不把我送回去,供我读完高中和大学,等到大学毕业,我能挣钱,我肯定会报答他们。从小学到大学毕业需要十六年,我认真的算过工作之后每个月要拿出多少孝敬他们。他们可能并不稀罕我给的钱,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到自己的心意,我想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白眼狼,他们不会白养我。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爱上别人就好。即使那个人是我弟弟,我也能接受。肯定有很多人会疑惑我都跟他做过那么多次了怎么会不喜欢他。的确,他长得好看,非常的好看,在大家长青春痘,满脸粉刺和痤疮的时候他的皮肤和小时候区别也不大。他越长越英俊,而且是带着秀气的英俊,整个市里的高中生都知道他的名字。女生见到他都会窃窃私语,直勾勾的盯着看,和男生的关系也很好,参加篮球队之后还拿了奖。他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人一般没有的优点——成绩好。当时甚至有外校的学生慕名来看他,有老师还开玩笑说他拉高了我们学校的分数线。
张爱玲说过类似于获得女人的心的路连着阴道的话,但是这话可能对我不适用。尽管我的弟弟人人都爱,但是在我眼里他和路边买报纸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可能他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十全十美的男生形象,尽管冷漠,但是礼仪半点不少。而且对女孩子也不热络,当时我们学校的校花约过他,但他没去,这让女孩子更兴奋了,我曾经啼笑皆非听女生说他带着一种“禁欲气质”。
当时我班里有一个男同学非常特别,名字我就不说了。我说他特别的意思不是他对我来说特别,而是他本来就很特别。那个年纪的男生对性很有兴趣,有一些懂的得上网的聚在一起看过日本色情片然后在班里传教,讨论哪个女演员胸比较大,或者是谁叫床叫得真。这个人十分厌恶这些,一听到谁讨论任何关于那方面的问题就勃然大怒,然后骂讨论者无耻,并且还要告诉老师和他们的父母。明明是个男生,却总是一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这也算中国性教育下的特有产物,我觉得放在今天他肯定能当上戒色吧的一员大将。他也算有名,一部分男生背后叫他“圣父”,还让他上五台山当和尚,反正他肯定一辈子都是处男,那么假惺惺的不如把下身的东西切了算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比较纯洁,有精神洁癖,这本不是坏事。这两样东西大多出现在女孩子身上,出在男孩子身上也没什么,只要别要求其他男孩子也一样纯洁就行。
其实我和这个人直到高二都没有说过话,应该说我和班里大部分男生都没说过话。我在他们眼里可能是极度害羞,不善言辞的风云人物被领养的姐姐,除了问我关于弟弟的问题,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比他们大三岁,怎么看都觉得有代沟。
这个一直被男生嘲笑会当一辈子处男的人可能是我们班,甚至是我们学校最早脱处的人,因为他发现了我和我弟弟的关系,我弟弟指使我去上了他。
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值得宣扬的战绩,我对他感觉也挺抱歉的,因为即使是我弟弟的主意,毕竟我是直接弄脏他的人。我玷污了他的青春期的末尾,给他留下了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消除的可怕记忆,还直接毁灭了他对女孩子所有纯洁的想象。
我的弟弟毁了我的青春,我明明知道那是多么可怕,但我还是自私地用同样的方式毁灭了另外一个比我小三岁的男孩子。对于我来说,只要能不让我和弟弟间的秘密泄露出去,只要我还能继续当养父母的乖女儿,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听从弟弟的命令。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结束后,过年之前,父母带着我和弟弟去参加饭局。那天,他也和父母一起去了。因为我们三个是同高中,我和他还同班,我们仨就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他的父母很明想让他和“别人家的孩子”——我弟弟交流交流,还大声说让他跟我弟弟学学,别那么神经兮兮的,还讨好似得让我弟弟教教他学习方法。我弟弟只能微笑答应,我在旁边听着都挺尴尬的,毕竟是同学,这种话在家里说没什么,但是在同学面前说就太不给孩子的面子了,很伤自尊。
他坐到了我和弟弟之间,名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