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那天下午一直坐在广场上,其实本来是想抽根烟,但她没有钱,买不起,就只能坐在旁边看大爷大妈跳广场舞。
有个小孩溜冰的时候一下子撞她身上了,鞋上的轮子压到她昂贵白净的鞋面上,有长长一道污迹。
“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小孩嘴倒甜,周酌笑了一下又装凶,“叫什么姐姐,叫阿姨。”
她还要再和小孩你来我往,一个男人拿着手机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揽住小孩的肩膀,对她示意的低了两下头。
好像是打电话途中发现熊孩子找不着了,男人一边还在电话里应答,一边给了小孩轻轻一巴掌。
周酌本来也没想为难他们,就乖乖坐在石头板凳上,那小孩又悄悄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到她耳边说,“这是我哥哥。”
周酌点点头,表示“哦”。
“是不是长得很帅?”
周酌抬眼看了看一身休闲装也遮不住良好比例的男人,也小小声的说,“确实不错。”
“那给你我哥哥的微信号码,你们俩相亲吧。”
“裴行远,”裴嘉呵斥住了一心给哥哥相亲的熊孩子,转过头来向周酌打招呼,“您好,您的鞋子您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不用,待会我扔了就行。”
裴嘉轻轻挑了下眉头“这鞋子要几万块,我弟弟给您造成的这个损失,修复的话也得上千吧,还是我来赔偿给您吧,可能这对咱们来说都不是大事,但还是要有的。”
周酌想了想,“要不你给我盒烟吧?算是赔我了。还有打火机。”
几万块不是事的裴嘉:“......”
“如果您还没想好具体的赔偿方式,还是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裴嘉把从便利店买到的烟和打火机递给周酌,看着这个形容精致的烟鬼不熟练的点烟又被呛个半死。
“没...咳咳..”周酌被呛的喘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手机。”
“姐姐你骗人,我都有手机。”本来在一边滑来滑去的裴行远又冒出来,对于裴嘉连一个联系方式都要不到的表现有深深的鄙夷。
周酌手里的烟快燃尽了也没见她吸第二口,她在烟雾里冲着裴氏兄弟很真诚的表示,“手机忘带了。”
“那...”
“小姐,四点了。”
还没等裴嘉问出个所以然来,从不远处迈巴赫上下来一个穿西装戴手套的人,催着周酌要走。
周酌应了声“马上。”
随即把那根烟踩在脚底下,用羊皮底的软皮鞋灭完烟又向西装男要了纸巾把烟头包好拿在手里,冲裴嘉说,“有事,再见。”
然后把少了一根的一盒“中华”塞回给他。
裴嘉看着周酌走上车,低头看看手里的烟盒,轻轻捏了捏。
“哥,不是我说,你没机会了。”裴行远拍了拍裴嘉的大腿,“你配人家有点费劲。”
“嘿,你个小屁孩....”
没等裴嘉追上自己,裴行远就滑着他的溜冰鞋往家跑了。
他们俩其实就住在广场旁边的商铺里,父母在老家务农,为了好好培养小儿子特地送来大城市由早已落户的大儿子照顾。
而裴嘉也就是个刚工作几年的公务员,虽然好不容易落了户,但没什么积蓄又要养着裴行远,只能在广场附近的商铺二层租了房子住,虽然时常吵闹但距离裴行远的学校和自己的单位都不远。
他的上司之前整天在办公室念叨一双靴子,说是限量款,一双能抵她新房的卫生间。他虽然不理解,但也被小姑娘们拽着看了,今天看到周酌穿在脚上,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双鞋子,确实非常漂亮,他那时候想,几万块的东西确实是好。
他本就是拿自尊心当命看的人,从小村子里来到大城市读书,受尽冷眼讥讽,他咬着牙才能说出的赔偿,周酌轻描淡写就扔了。所以他去买烟的时候特意问老板要了最贵的那盒,到头来还是被周酌嫌弃了,现在想想自己就像个小丑。
裴嘉把烟盒放到桌子上,觉得哪天自己也得试试,买都买了不能白搭。
周酌半路又停车买了些小玩意,期间杨舒一直没说什么,直到四点半她才知道周可真已经在家了,眼看着要到五点,她开始催促杨舒,希望快一点。
但他很冷淡的公事公办道:“小姐,道路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周可真虽然给周酌立了五点的门禁,但他一直很忙,再加上在市区里也有房子住,回老宅的时候不多,所以周酌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遵守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下撞在枪口上。
周酌回到周宅门口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每次周可真来这就为了折腾她,这次让他等了近一个小时,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酌这样想着,下了车就站在写着“周”字的老宅院门口破罐破摔起来。
虽然已经是21世纪,但周家作为从清代就开始发迹的老牌家族,在半山腰有一座江南风格的宅院。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