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承之家中离开时,唐诗微醺。
过来接人的翠娘瞪了夏荷一眼,“怎么能让姑娘喝酒呢?”
夏荷有些心虚,谁知道关承之怎么就跟姑娘胡说八道起来,然后两个人兴奋的拍着桌子唱歌,她看得目瞪口呆。
但没有阻拦。
虽然不是贴身伺候,但是过去五年多夏荷可也算是看着姑娘一点点长大的,瞧着那个自小就十分稳重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这才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她又怎么舍得扰乱她的好兴致呢。
“快回去吧,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来找我就是。”
一起相处这么些年,不是亲人也是亲人啊。
夏荷看着离开的马车,眼底浸染了几分泪光。
关承之有些慌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了。”夏荷瞪了一眼,扭身往家里去。
年轻的副将挠了挠脑袋,连忙追上去,“可你不也很快活吗?”
夏荷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阵臊红,“关承之,你,你不要脸!”
哪有这么说话的,亏得家里就他们两人,这要是再有个外人,她简直没脸见人,干脆撞死算了。
关副将还有些懵,浑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
算了,回头再去请教请教王三哥,他肯定知道。
他最是会哄女人家开心。
小两口的插曲并不为唐诗所知,已然不能称之为女孩的年轻姑娘依偎在翠娘怀里,闭着眼眸,透着几分犹如猫咪打盹似的慵懒。
“翠娘,你就打算这么守着我一辈子呀?”
年轻姑娘的声音让翠娘恍惚了下,“姑娘嫌弃我了吗?”
“没有,就是觉得你也能像夏荷那样生活,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许你也会嫌弃?”
翠娘眼角挂着细细的皱纹,帮着唐诗打理碎发,“怎么会呢,姑娘你是有大志向的人,心中有很多人,不过对我而言,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照顾姑娘和老爷的生活,得空能去善堂照顾那些孩子,这就够了。”
一成不变的日子或许无趣,但那是对姑娘而言,对许多普通人来说,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已经算是好日子了。
唐诗恍惚了下,“这样的吗?”
她是喜欢挑战的,毕竟每一年收粮食时,不管是丰收还是欠产,这些都让唐诗斗志十足。
不好不要紧,努力纠正变好。
至于本来就不错的,自然是更上一层楼啦。
多少带着几分奋斗逼属性的唐诗恍惚了下,“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对于翠娘而言,安稳比挑战更加让人心动。
“是我强求了。”
“姑娘也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年纪轻轻要考虑的事情考虑的人太多了,偏偏没有考虑过自己。
“说起来二姑娘那边已经在相看人家,我听春兰说,二房太太不太想跟段知府府上结亲。”
唐诗倒是并不意外,她这个二婶李氏虽然是名门外室之女,但也是名门之后。
门当户对那是写到骨子里的基因。
长女当时屡屡遭遇险境,没办法许给了王三郎。
三女又离开河套府在京城不知道过得如何,如今李氏身边就二娘和唐然远这两个孩子,唐然远又不是亲生的,何况这是二房唯一的儿子,婚姻大事最终肯定由唐安洲做主。
虽说有三女一子,然而现在能够由李氏做主的,却也只有二娘一个女儿。
二娘比唐诗大上一些,已然及笄的女孩子的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段知府在河套府口碑甚好,他只有一子一女,女儿段嘉茗与唐诗是闺中密友,儿子段嘉兴中举后四方行走,虽然没有在科举一途再有进益,却也颇是有几分出息。
与二娘之前相识,多少算是知根知底。
“难不成河套府还能找到更好的女婿不成?”
翠娘迟疑了下,“听说是想要找娘家那边的。”
唐诗愣了下,“溧阳李家?我二婶跟溧阳府那边还有往来?”
她倒是没留意,毕竟唐家早已经分家,唐安洲带着妻子儿女独门独户的过日子,唐安淮也很少过问兄弟家的事情,李氏与娘家那边有往来这事,唐诗还真不知道。
“大概是有些往来的。”翠娘稍有些迟疑,“不过我听说,二姑娘好像不是很乐意。”
“不乐意倒也正常。”
这几年二娘在善堂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