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香佩服地看向江小暖,她以前劝了阿珍那么多次,都没能劝成功,阿珍顽固不化,愚昧不灵,死活不肯离婚,她都快气死了,没想到江小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阿珍同意了。
江小暖唇角微扬,心里也挺得意,打蛇打七寸嘛,很多软弱的女人,自己吃再多的苦都能忍,可为母则强,绝不能容忍孩子受苦,阿珍也是这样,这世上她最在意的就是儿子,儿子即将受欺负,阿珍自然不会再忍让。
况且,阿珍也不是真的软弱无能,她的自卑是从小的环境养成的,但她内心却有反抗的意识,只不过还没战胜自卑,所以阿珍才会把这些写进书里,塑造了一个杀夫还把尸体煮成肉汤的狠毒女人,那个剧本应该是阿的心理写照吧。
麦人杰一直没说话,这时才说:“我认识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可以介绍给你。”
阿珍十分感激,“谢谢你们,没瞧不起我。”
她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在这之前,没人瞧得起她,从小就受人白眼,连她亲生父母和哥哥都看不上她,动辄白眼冷语,每次她和丈夫吵架,娘家都说她窝囊,连个男人都哄不好。
可父母和哥哥却不想想,丈夫之所以看不起她,根源就在她光身嫁了进来,还吞了她的彩金,否则她不会在夫家受这么多苦。
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阿珍一下子茅塞顿开,后悔自己醒悟得太迟了,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那个恶心的男人,带着儿子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天天吃咸菜,也比现在舒心。
柳玉香说道:“不能便宜那男人,得让他出钱,还要告他重婚罪,赔你这些年的精神损失。”
“没错,必须让那男人赔钱!”孟凡大声附和。
虽然他是男人,可他瞧不上打老婆还养小三生私生子的渣男,必须替阿珍讨回公道。
阿珍皱紧了眉,扯动了额头的伤口,痛苦地咝了声,她并没在意,说道:“他不会给钱的,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其实她不想要钱,她只想快点离婚,而且——
“我担心他不肯把仔仔给我,我家公家婆看重孙子,不会同意的。”
阿珍忧心忡忡,她不要钱,但她不能把仔仔留给丈夫,孩子肯定会受苦的,她不放心。
柳玉香冷笑了声,嘲讽道:“你公婆未必看重孙子,否则你和仔仔这些年吃苦受累,怎么没见他们替你们出头?再者,那王八蛋在外面有家室,都这么多年了,邻居工友都清楚,你公婆能不知道?他们就是合起伙欺负你个老实人。”
阿珍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难受,她对公婆还是很尊敬的,也尽到了儿媳妇的本分,但公婆对她一直都瞧不上,怀孕坐月子也没帮忙,都是她自己操劳,身体也因此差了不少。
江小暖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找人搜查证据,告他重婚罪,这样阿珍打官司才有底气,先去请律师吧,律师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阿珍,“这是合同,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阿珍接了过去,随便翻了翻,就要签名,她相信江总,肯定不会坑她。
而且她无名无财,没什么值得坑的。
江小暖制止了她,“先别签名,现在是婚姻存续期间,属于共同财产,不能让那男人抓到小辫子。”
阿珍恍然大悟,十分感激,还是江总想得周到,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剧本,决不能便宜那王八蛋。
江小暖从包里拿出一摞钱,“这是两万块,你拿着请律师吧,再去医院验伤,必须验得仔细些。”
“我不能要,昨天你已经给了五千块,够用了。”
阿珍推辞不肯收,她没那个脸,合同都没签,哪好意思收钱啊。
江小暖把钱硬塞到她怀里,“别和我客气了,这钱是你剧本的钱,本就是你的。”
柳玉香也劝了几句,阿珍这才收下,眼泪流了下来,她活了三十几年,头一回感受到了温暖,心里只想着,以后一定要写出更好的剧本,只卖给江总的公司。
他们送阿珍去了医院,路上阿珍说了她发现那小三的经过,因为小三就住在附近,阿珍送儿子上学后,顺道去菜场买菜,以前她都是下午买菜,那个时候的菜便宜些,但今天她心情很好,手里也有钱了,就想买些新鲜菜,就这样在菜场碰上了小三和她丈夫,这两人就跟恩爱夫妻一样,在菜场手拉着手逛,买了不少菜,和阿珍迎头撞上。
阿珍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就一巴掌抽了过来,还骂她犯贱,跟踪他们,小三也在一边添油加醋拱火,男人立刻对阿珍拳打脚踢,幸亏菜场的人拉住,否则阿珍伤势更重。
“臭不要脸的,必须让那王八蛋多赔钱!”柳玉香气极了,自己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地打老婆,这种男人怎么不让车撞死?
阿珍苦笑了声,心里也苦的很,她现在脑子都嗡嗡的,还有点恶心,那男人在她头上抽了好几巴掌,她倒在地上时,还踢了好几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