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幕后之人自有其特殊考量。
王氏的心腹管事王七亲手拿了钎子,往货栈里面走了几十步,随手选中一只麻袋,将钎子插了进去,上好的大米“哗啦啦”流了出来,晶莹剔透,白花花地,简直像条小小的瀑布。
管事的手下急忙拿了袋子接住,满脸惊叹道:
“七爷,这大米,比起咱们平日里给主家采买的,也差不多了!”
被称为“七爷”的管事王七,真觉得开了眼界了。
这批粮食,是按照京都的粮价买的。原本他们这些采买上的人,还觉得王氏被那小丫头的甜言蜜语哄住了,给了个贵价出去——毕竟批发么,怎么能跟零售一个价位?
然而如今亲眼看到了这大米的品质,再想想运费,还得雇镖师、租栈房……就知道,其实真要讲究起来,还是自家占了便宜。
王七又选了几个粮袋子,随意抽查了一下,发现品质竟然都跟这一袋,一模一样地好。
别的不说,能找来这样一大批这样高质量的好粮食,那小丫头的本事,当真不小!
王七带着手下,给一袋袋粮食挨排过了秤,足足一万石。
这一万石,可是已经去了皮、雪白剔透的精米!
王氏听了王七仔仔细细的汇报,心头也甚是满意。
她痛痛快快地给了夏稻花银票,五千两。轻飘飘的一千两面额银票,拢共五张,一个荷包都装得下。
夏稻花笑眯眯地收了,还对照着日光,仔细检验了一下银票上的印鉴,丝毫没有客气一下的意思。收好了银票,夏稻花又对王氏说道:
“若是太太还有需要,京都那边,过几天还可以运来一批。不过这粮食的品种,可能就不大一样了”。
王氏道:“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出来逃荒?灾民有的吃就成,不会计较这么多的。有口吃的,能活命就已经烧了高香了,哪里还需要这样精细的好粮?”
夏稻花道:“这却不妨。太太若是把这些细粮换成粗粮,说不定,还可以救下来更多的人。”
王氏笑着点头。
这粮食换成粗粮,的确能救下来更多的人。
只是,这怎么个换法,也有学问。
若是真被人拿了那霉变了、放了不知多久的陈芝麻烂谷子来,换走了这些精细的白米,自己这点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这夏稻花能迅速调配出这样大一批细粮,背后的人物一定不简单。
自己可不能得罪了她。
她愿意摆在明面上吃亏,却是为了这灾民,为了这吉祥县的一方太平。
说不定也是那幕后之人的意思。
自己就更不能把这事儿做差了。
一边这样想着,王氏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琢磨:到底是哪个势力,躲在了夏稻花的背后?
她细细地琢磨了半晌,将能和王家、杨家相提并论的几个顶尖世家,和几十个一流世家,挨排琢磨了一遍。
思来想去,总觉得嫌疑最大的,一个是姓李的,一个是姓顾的。
这姓李的倒还好说,不过是个后起之秀,听说还跟他父亲闹翻了,因此背后也没有家族支撑,所倚重的,无非就是圣宠而已。
可若她背后的人,真的是那姓顾的……这里头的事儿,可就大发了。
王氏看着夏稻花,一脸的欲言又止。
夏稻花有点奇怪:“太太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小女子若做得到,自当尽心竭力,为太太分忧。”
王氏到底还是把好奇的话语吞了回去,只轻笑道:
“你倒是个伶俐的,怪不得这样得人看重!”
夏稻花心知王氏八成是误会了,却没有戳破,只是随意淡然地笑了笑,却无意中更坚定了王氏的猜测。
王氏的态度,顿时更加亲切温和起来。
两人又闲话几句,谈笑间便约定了,过段时间,根据流民的数目和赈济的情况,再决定买不买下一批粮食。
夏稻花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那镖师、车队,和货栈都留着,继续租用一些日子。
无非就是花几个银钱的事儿。
用得上的时候,却是绝好的遮掩。
而且,也的确可以让镖师和车队去做些事情。比如说,去京都采购一些大楚朝本土才有的食材和调味料之类……
夏稻花还是有几分想开茶楼。
虽然之前,她看好的那块地方被王氏买了去,但又不是只有那一块地方,才适合开茶楼。
只是,她现在手上可用、可信、可靠的人才,实在太少。
这事儿急也没用,不妨慢慢来。
至于买本土食材和调味料,当然是作为一个吃货的基本修养。她这些日子已经把吉祥县全城的特色小吃,吃了个八九不离十。
总得再尝尝京城之类地方,有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啊!
每次去吃这些好吃的,她都是带着菱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