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还没过完冬末,边境传来大捷号角,持续了整整一年的魔潮终于被边境军挡回,国王大喜,便问我要什么奖励。
我抬头看向身边的勒罗伊,示意他有什么愿望大可说出来,勒罗伊却笑着摇了摇头,温暖的手心轻拍我的手背,国王和宰相看着我们父女的互动,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清一色挂起慈祥笑容,我故作扭捏了一会儿,才对国王说,“再过几天就是我的十岁生日,我想邀请您来参加庆生派对!”
国王自然没有不允的理由,他不仅要答应,还要添金加玉的再押筹码,果然,在国王点头后,他身边的少年站出开口。
“既然今年是阿曼尔的洗礼日,阿道夫大公又驻守北域。”
从出生算起,十年一度的洗礼日是许多公民一生中难得几次能受圣水赐福的日子,但换句话说,“受洗日”对身为公爵之女的我而言不过是大办宴会的借口。
进言的是以“光辉之貌”美名广受贵族推崇的二王子,查理斯·费列罗,我原本还嗤之以鼻,只以为这泰半是二王子麾下自导自演的造势之语,毕竟这些人精怎么可能因一张脸皮失去理智,在王储未立前就给某个王子加冕“光辉”桂冠?但今天这一见,我却觉得名不虚传,除了极个别特例,王室成员都有头漂亮金毛,但即使如此,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宛如一根根金丝精心编织成的奢侈金发,往阳光处一站,更璀璨明亮得教人睁不开眼,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容颜不比这头“金帽子”低调多少,多一分太锋利,少一分又柔软,天蓝的眼眸澄净深邃,白皙的肌肤典雅尊贵,确实好看、只比勒罗伊逊色一点。
“父王,或许可以请您为阿曼尔小姐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庆典?”
“哈哈哈!是个好提议,我亲爱的小罗斯,你意下如何呢?”
国王朗笑道,随他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我却低头,做出一副纠结模样,查理斯果然接了茬,善解人意的问我,“为何愁眉不展,阿曼尔小姐,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您的提议使我受宠若惊,”我红着脸连声否认,说话间“偷偷摸摸”看了勒罗伊好几眼,宰相顿时会意,笑道,“原来如此,陛下,看来勒罗伊夫人已经和阿曼尔有过约定了。”
“是这样。”我起身提裙向查理斯和国王赔礼,又说道,“母亲还在时,曾说过十岁这年要亲自为我举办洗礼,而在母亲离世后——”
“就由我代替卡罗曼女士履行约定。”勒罗伊搂着我肩膀,动作亲昵的好像我亲生母亲——不是说像卡罗曼的意思,她不喜与人靠近,哪怕和亲生女儿都要保持距离。
“明明这是无上殊荣,真的,真的非常遗憾。”我垂头丧气,看起来就好像忍痛放弃了一百亿加顿那样难过又惋惜,于是查理斯又“善解人意”的说道,“您不必如此,阿道夫大公再一次为王国抵挡住兽潮危机,于情于理,王室都有义务代表王国报答这份恩情。”他微微抚胸,进言道,“父王,既然您已答应要参加阿曼尔小姐的洗礼日,何不亲自为她受洗。”
我面上心花怒放,心里却恨不得给这只金毛狐狸扒皮,他的话术确实高超,只是几句就让人进退维谷,你明知前方是陷阱,还不得不往下跳去。
国王拍着手朗笑三声,道,“好、好、好!过去卡罗曼为王室脱离教会做出卓着功绩,今天阿道夫又再一次为王国击退兽潮,王室自然不能再亏待了小罗斯!”他朝我招手,“阿曼尔,过来,让叔父好好看看你。”于是我就做到国王身旁,任他拉着手哀叹时间流逝,又好生表演了一番对我母亲的惋惜,对我父亲的敬佩,最后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我优秀的小罗斯,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是!”我红着脸,看起来颇有些受宠若惊,咻地起身,手放胸口,面朝国王腰身严谨的弯下47.5度,抑扬顿挫的宣誓,“我会尽快长大,绝不辜负罗斯之名,只希望能为王国奉献终生。”
这就是结束语了。
向国王告辞后,皇宫的侍从早已为我们准备好马车在钟楼下等候,我牵着勒罗伊的手,穿过御用园丁精心修剪的园林,走向这座古老而奢靡的钟塔,它是王国权利的象征,同时也是庇护魔潮无法侵犯费列罗王室的人造暗锁,金碧辉煌的塔身用价值连城的青金铜(顶级附魔材料)堆砌修建,繁复瑰丽的魔纹由法师塔耗费二十余年的时间刻画推演。只是行使最基本的报时功能,就至少需要三十二人同时拉响四十三只铃铛,也不知是不是吃透了上一任国王穷奢极欲惹下的教训,这一代国王崇尚廉俭,除非重大日子,钟楼就只是个好看摆设。
侍从为我和勒罗伊拉开车帘,等我们都上了车,一个小小的隔音术从勒罗伊指尖弹出。
“值得吗?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恨他的。”
他看着我,漆黑的眸中满是兴味,他的目光就像是凉薄刀片,直白又锋利的将我剔骨剥肉层层刨开,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失败,于是侧身把自己摔进勒罗伊怀中,闷声道,“这不是恨不恨的问题,勒罗伊,是我太弱了,想要“罗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