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即便有人从窗户逃窜,却也没有在屋外留下什么线索。
段南轲寻了片刻,道:“我进去开门,你从正门进来。”
于是,段南轲就艰难地从外面钻进隔窗办开的缝隙里。
他身材高大,要想钻进去很是艰难,得亏他身手矫健,即便艰难也钻了进去。
待他进了书房,姜令窈才去前门。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那股难闻的气味再度扑面而来,而且书房内又湿又冷,令人十分不适。
姜令窈皱了皱眉头,却并未用帕子捂住口鼻。
犯案现场的气味也是线索。
姜令窈进了书房,反手关上房门,两人站在门前,仔细看了看门闩。
屋内的门闩也经多次使用,已经有磨损旧痕,但上面并无断裂痕迹,一看便知没有被人暴力破坏。
姜令窈看向段南轲,段南轲也看向他:“凶手难道认识死者?或者对正阳伯府很是熟悉?”
段南轲见过薛定山,进来后可以肯定他就是死者。但根据现场痕迹,若是窗户被从外面破坏,窗楞处不可能没砸痕,窗纱也不会完好无损,而前门又被关得严严实实,并无破坏痕迹。
大概可以推论,要么凶手是从正门而入,进入之后关好房门,然后从后窗离开,要么便是他用了其他法子,撬开了后窗的窗闩。
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若是前者,那么案子便很好查,先查明死者死亡的大概时间,再逐一审问正阳伯府众人,大概便能锁定嫌疑人。
此时主院中并无旁人,只有他们两个,姜令窈和段南轲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他们刚想查正阳伯,正阳伯转头就死了,这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还是线索泄露,正阳伯被杀人灭口?
看着书房内一片狼藉,一切都尚未可知。
第79章
此时的书房里异常凌乱,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盘碗杯盏落了一地,甚至多宝阁上也空了大半,显得很是单薄。
段南轲仔细绕过一地的物件,缓缓来到多宝阁前,便道:“此处应可放十件古董摆件,但现在只有这个玉壶春瓶和假山盆景还在,其余八件都不见踪影。”
虽说正阳伯府里的小厮会每日打扫,但从多宝阁上的痕迹来看,那八个空格原都是有东西的。
姜令窈在地上匆匆看了一圈,道:“屋中并没有这八样东西,地上零落的都是茶桌上的茶具,桌上的灯台,以及笔墨纸砚等。”
段南轲回过头,两人不约而同道:“劫财杀人?”
姜令窈道:“也有可能。”
两人又在屋里似乎搜寻片刻,然后便一起来到了放置冰山的金盘前。
夏日天热,富贵人家一般都会用冰鉴、冰山来防暑,正阳伯屋中放置冰山的金盘并不大,大约有三尺见方,上面放的冰山自然要更小一些,足够让这间小书房内不复炎热。
不过这冰山大抵放置了很久,大半已经融化,淅淅沥沥的冰水流淌到了地上,在金盘四周蔓延开来。
有一些已经干涸,另外一些重新弥漫,在桦木地板上氤氲出一片深深浅浅的水渍。
姜令窈蹲下身来,才发现冰盘边上摆放了一个油灯。
油灯已经熄灭,里面存放的灯油也见了底,似也是打斗中被掀翻道了此处。
两人在屋中走走看看,把所有现场痕迹都记在心中,然后便把目光放到了正阳伯坐着的书桌上。
那书桌宽阔大气,气质古朴,上面的笔墨纸砚掉了一地,桌上只剩一卷佛经抄到一半。
桌下有一排三个抽屉,两个都被抽出仍在地上,最后一个则半遮半掩搭在桌上,里面的两三封信件一下子便吸引住了两人的目光。
段南轲低声道:“赶紧看,还有一刻锦衣卫便能赶到。”
姜令窈点点头,两人取出里面的信,一一看了起来。
出乎姜令窈的意料,里面并无什么隐秘,一封是归隐寺的主持思辨大师的回信,只说他笃信佛法,可过几日再一起辩经。
另一封则是一个叫李成的人回信,信上说田地已经置办好,还请伯爷放心。另外他伺候夫人上香,夫人要听佛法,会在长乐寺再住几日。
这信看似平平无奇,但若仔细深究,这信是三年前所写,却留到了今日。
除了这两封信,其他就是些正阳伯日常写的诗词,除了自己不够飘逸潇洒,并无太大的问题。
这两封信两人看得很快,尚不知有何异常,便放到了桌上。
姜令窈看着这整个书房的摆设,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段南轲道:“说说看。”
姜令窈指了指西面一整面墙的书柜,道:“大人你看,此处书柜皆是一般无二,把这一整面墙都占满,显得书房越发逼仄,而且最左侧的书柜并未放满,里面空了一半,甚至摆放了个砚台凑数。”
这个书房给人感觉极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