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祈宴接到一个电话,他刚出院,脸色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却不掩少年时期独特的清隽和英气。
他走到柱子后面,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他的脸色明显僵了下,“阿雪,我还在医院,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行吗?”
孟凌雪收回往前走的脚步,心脏一寸寸下沉,仿佛被冰冷的海水覆盖在深底。
画面骤转,是急诊室门外,素来端庄优雅的祈母满脸泪痕,愤恨地斥责她:“你是不是要把他毁了才罢休?”
孟凌雪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镜头逐渐拉长、转换——
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迈着小碎步走到书房门口,她出差了好几个周的父亲终于回来了,然而虚掩的门内传来男人冷沉的嗓音:“脱了。”
女人纤瘦的肩膀瑟缩了下,脸上写满了排斥和恐惧,可还是乖乖地解着扣子。
紧接着传来清脆的撕帛声。小女孩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泪水划过细嫩的面颊,无声地哭泣。
场景调转,一辆豪车停在家门口,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助理帮忙把行李搬到后备箱。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她永远都记得唐沁低头看着她时,眼底复杂的眼神,不舍、纠结、无奈……后来孟凌雪才知道新家的男主人介意她的存在。
她像个累赘,没有人愿意要她。
倏地,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眼看就快转过身来,露出侧脸和清晰流畅的下颌线,肩宽腿长,鼻梁挺拔。
他右手还拿着一束鲜艳热烈的玫瑰捧花,他在等谁,苏千云吗?会是她吗?
他离得好近,孟凌雪伸出手,还没触到,她就掉进身后的万丈深渊。
梦境碎了。失重感让她猛然惊醒。
毫无意外的,后背被一层冷汗打湿。
孟凌雪闭着眼缓了会儿,发现手机上有好几条祈宴的微信,时间显示几分钟前,金融这行都很卷,加班加点是常态。
最近她忙着拍戏,祈宴很识趣地没有多加打扰,只是习惯性地在早晚问候几句。
孟凌雪回拨过去,那面传来男人有些惊喜的声音:“阿雪,你还没睡吗?”
“渴了,起来喝水。”
他听出她声音有些哑,问道:“生病了吗?”
孟凌雪靠在床头,沉默了会儿,笑了声开口:“没有,明天还要早起拍戏,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眼睫低垂,目光疏冷。
男人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旋即嗓音温润地应道:“好,晚安,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孟凌雪把电话挂断,兀自去了浴室。
蝉鸣收敛,忙碌的剧组生活在初秋到来时结束了,两个剧组先后杀青,孟凌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陪剧组吃完杀青宴,祈宴开车来接她,俩人一回到别墅,祈宴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按着她的腰,在沙发上亲热了好一会儿。
他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的耳垂,哑着声心疼道:“阿雪,你瘦了。”
孟凌雪推他,“去洗澡——”
她惊呼一声,祈宴抬着她的膝盖环在腰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起洗。”
……
浮浮沉沉中,她逐渐失去意识,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孟凌雪又做了那个奇怪旖旎的梦。醒来时旁边没有人,她捞起地上的衣服,随意系上细带,走出门。
大厅没开灯,只落地窗那透进来泛白的月光,勾勒出一个隐约的身影,打电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人逃到哪儿了?”
“老板,人在贵州,怕打草惊蛇,我们都没敢轻举妄动。”
男人指尖夹着烟支,鼻翼呼出一口白烟,嗓音冷沉:“尽快——”
男人的目光顿住,看着沙发那站着的人影,怔了下,“阿雪?”
他不动神色地掐断电话,把客厅的灯按亮,“怎么醒了。”
“有点渴。”
祈宴把一杯温水递给她,孟凌雪正好错开,跻着拖鞋去茶几倒水。
男人眼睫微垂,盯着拿在手中的水杯,不知道想什么,再抬眸去看孟凌雪,一丝细究的打量一闪而过。
孟凌雪神色冷淡,带着困乏的音调,像是随意问道:“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祈宴放下水杯,“公司里有点急事,需要我的指示。”
孟凌雪哦了声,并没有多问。
祈宴拧着眉,迈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
女人裹着被,头偏向一方,应该是睡着了,他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沉默着躺了进去。
直到第二天,祈宴下班后回到别墅,却迟迟未见孟凌雪的身影,他心头莫名慌乱,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
“阿雪,你还没下班吗?”
女人嗓音清淡:“哦,忘了告诉你了,我要去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