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去到东大,在昨晚的校门口前,分享定位。
接下来就是等待。
手机长时间毫无反应,没有接收新消息。
顾亦徐简直怀疑是否没电关机了。
屏幕亮起,右上方充足电量显示,她的顾虑不成立。
很久都没有音讯。
顾亦徐不得已,改打电话,拨号等待音机械重复,一遍遍响铃,心随之渐渐沉入谷底。
在自动挂断前几秒,接通了。
顾亦徐喜出望外。
“程奕?”
对面轻嗯了声。
顾亦徐小心翼翼,问:“你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没立即开口,隔了会儿,可能正在查看。
十几秒后,他回:“看完了。”
没了。
没有任何表示。
顾亦徐失落:“你方便吗,我想和你好好聊一会。”
声音不自觉放低,“我不想和你分……不论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残留的理智,不允许顾亦徐将“别分手”的哀求说出口。
但字里行间的低落,已经昭然若揭。
“我没有时间。”
程奕拒绝:“下午有场考试。”
“而且。”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我们没有谈话的必要。”
顾亦徐再一次觉得程奕说话太刺耳。
上回是昨晚。
“可我已经到学校了。”
她还在坚持:“你几点结束,我等你考完出来。”
那头沉默一下,“随便。”
“那是你自己的事。”
顾亦徐心里一刺,“……你说什么?”
程奕反问:“我昨晚提出分手,没听明白?”
“亦徐,你愿意等,可我不想见你。”
顾亦徐忍着哽咽,“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程奕。”话音带上一丝哭腔,“你难道不管我了?”
她不相信,程奕会对她置之不理。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
对面毫不留情,以挂断作为回答。
·
良久失神。
顾亦徐怔愣在原地。
她寄望以谈话解决分手危机,但程奕显然做绝,根本不给她挽回的余地。
满心凄寒。
心痛难忍的滋味,她算是尝到了。
事出反常,远远超出理解的范围,以往相处片段告诉她,程奕绝不可能背叛,即使不爱自己,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周内爱上旁人,这个执念支撑着她今天过来。
可得到的除了漠然,还有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竟然爱上的是这样一个,翻脸无情的人?
顾亦徐犹不死心,没得到个说法,说什么都不甘心——与其灰头土脸地滚回去,还不如呆在这,偏要等,等到程奕出来见她为止!
她发送最后一条消息。
什么时候程奕出来见她,才回去。
这一等,从下午两点多站到五点。
顾亦徐凭着一口气,硬生生在冷风口吹三个多小时。
顾亦徐穿得远比昨晚厚实,戴着帽子手套,可恶语如此伤人,心寒远胜过身寒,刺骨冷意内外交加,脸色青白一片,嘴唇哆嗦。
手脚冻僵到麻痹,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久站后膝盖僵硬得难以弯折。
等到后面,浑身冷到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只能倚靠到树干借力。
顾亦徐没有流泪的冲动。
不知道为何,她伤心至极,却哭不出来。
半个身子倚在树干上,顾亦徐闭上眼,干脆自弃地想,她为程奕折腾坏身子,生病着凉,这样他总不可能狠心不管不问?
之前只是轻度发烧,程奕态度迅速软化。
她病得越重,程奕只会更心疼,也不会再提分手了。
想通这点,顾亦徐任由自己在冰雪地里受冻,面临巨大冲击,几乎一晚没睡,神思不属,她根本无法理性思考,这个做法有多伤害自己。
路过学生们行色匆匆,天寒地冻,谁会在外面停留太久?无人留心顾亦徐孤零零等候。
直到某一刻,有一人试探叫道:“亦徐?”
那人不太确定,走近前看,才发现果真是她。
说话的是道女声。
好半天,顾亦徐才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说话。
睁开眼,叶笛袖担忧地蹙眉,望着她。
她没问顾亦徐怎么了。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亦徐状态极其不正常。
脸好像冻伤了,顾亦徐感觉说话时,面部肌肉在牵扯,讲得费劲:“你怎么在这?”
笛袖:“这话应该换我问你。”
顾亦徐恹恹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