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堂内一片狼藉。
秦掌柜坐在一片废墟之间,显得格外凄寥。
当他瞧见了李月浓和兴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妙心堂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在看到了林掌柜也来的时候,他“噌”地一下子窜了起来。
老掌柜颤抖着手指向了林掌柜,他手指哆哆嗦嗦,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道:“你……你怎么来了!!”
李月浓走到了秦掌柜的面前,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老掌柜莫慌,人家林掌柜可是来赔偿咱们的损失的。”
老掌柜被气得狠了,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愣是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李月浓淡淡地瞥了一眼兴儿,吩咐道:“扶老掌柜到后院休息。”
老掌柜目光凝重地看了一眼李月浓,用力地将眉心扭成了麻花状,“姑娘,你自个儿可以吗?”
李月浓莞尔一笑,对老掌柜颔首道:“掌柜的请放心。”
目送着兴儿扶着老掌柜去了后院,李月浓这才转头看向了林掌柜。
她朝着堂中唯一一把四条腿齐全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掌柜请坐,咱们这就开始盘点。”
林掌柜目光寒凉,扫了一眼地上零零散散的药材。
这些药材不过是些寻常的药材,就算是加到了一块也不会超出十两银子。
他且等着瞧,面前的这个小丫头能算出多少银子来。
李月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淡淡道:“这里不过是些皮毛而已,林掌柜请稍后,我去内院将损坏的贵重药材取出来。”
林掌柜听见了李月浓的话,倏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竟然还有贵重的药材!
正当林掌柜想要质问时,就见李月浓走进内室,须臾间,她折返而回来,手上却捧着一株人参。
林掌柜只瞧了一眼,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那株人参极是粗壮,须尾皆全,端是一眼,便能够瞧出它至少有五六十年的年份。
只是这一株人参从中间断裂,如此一来,它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林掌柜是开药堂的,这一株五十年份的人参的价格,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李月浓说着,将人参搁置在林掌柜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这株人参我就算你五十两银子。”
“哼!”林掌柜冷哼了一声,强忍着心里的肉疼,冷然道:“不过区区五十两……”
李月浓不待林掌柜把话说完,倏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林掌柜莫要着急,这才是第一株而已……”
她又走进了内院,同样的人参,前前后后,她竟然拿出了十株。
“这……这……”
林掌柜这下子惊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案几上摆放着十来根五十年份的人参,心里已经不是在流血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一刀刀戳的百孔千疮。
李月浓瞧林掌柜的样子,只是莞尔一笑,“这十株人参,我就算林掌柜五百两银子,您是打算给现银呢?还是给银票呢?”
林掌柜脸颊上的肥肉都止不住地颤抖。
五百两!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呀!
“林掌柜。”李月浓朝他挑了一下眉,“想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说话不算吧,咱们可是说好要赔偿了,如若不然,我们就只有去县衙击鼓鸣冤了。”
林掌柜咬了咬牙,“我赔!”
他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用力地朝面前的案几上一摔,“小丫头,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可得仔细收好了,别有命拿银子没命花才好!”
“这就不劳烦林掌柜操心了。”
林掌柜一挥衣袖,转身就要离开,可谁知,身后忽地传来了李月浓的声音,“林掌柜,咱们可还没有盘点好我们妙心堂的损失呢,您这就要走吗?”
林掌柜把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你说什么?!”
李月浓笑道:“林掌柜不要着急嘛,咱们来慢慢盘算。”
她说着,侧目朝内院瞥了一眼,“兴儿,把内院中损坏的名贵药材拿出来给林掌柜瞧瞧。”
不多时,兴儿足足拿出了几十株名贵的药材,特别是两株极是名贵的仙草石斛,那可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林掌柜看到这些,只觉得眼冒金星,头脑发晕,脚下发软。
一个不稳,若非扶住了案几,只怕林掌柜会直接晕倒过去。
“林掌柜,你且仔细瞧了,这可是我们妙心堂折损的药材,你自己算吧!”
李月浓释然落座,端起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碗茶。
茶汤清凉,味道醇香,李月浓轻轻啜了一口,冷眼望着林掌柜。
林掌柜不说话,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这些药材,怕是没有上千两银子都不够他赔偿的,他僵在了原地,身子止不住地打摆子。
李月浓喝了一碗茶,将茶碗搁在了案几上。
她缓步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