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渲十八岁收养了一个十二岁男孩,陆丛桉。
男孩在众多孩子里显得格外沉默,坐在角落一动不动盯着窗边的绿植。
“吃吗?”岑渲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在生日的时候才可以吃。
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巧克力被藏在了里衣的口袋里。
看着男孩接过,岑渲喜出望外,又掏出一块,“做个公平交易,一块巧克力换你的名字,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话让岑渲噎住。
不过一分钟。
“陆丛桉。”他说完又转头看向窗外。
当天,岑渲接走陆丛桉在家里度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如今,男孩也已经满十八岁,岑渲特地从公司赶回来为陆丛桉庆祝生日。
“不许偷看。”岑渲捂着陆丛桉的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男孩已经这么高了。
“好。”陆丛桉回答道。
岑渲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简洁的对话,依然兴致勃勃,“当当当!为陆丛桉小朋友专属定制的蛋糕!”
在黑暗的客厅里,唯有这蛋糕上的蜡烛闪闪发光,火苗映照在陆丛桉眼底。
按照流程走完,陆丛桉冷着脸将蛋糕顶上唯一的一颗草莓沾着奶油送进岑渲的嘴巴。
“呜……生日呜你也……不笑笑……”岑渲嘟囔着,愤愤地切着蛋糕,趁着陆丛桉不注意摸了一指奶油上去,“笑!”
这次他倒没有扫兴,陆丛桉勉强地弯了嘴角。
“嗯不错!不错!”岑渲笑得灿烂,将切好的蛋糕推到陆丛桉面前,自己乐呵呵地吃起来。
“自从有了你,我一年能吃两个蛋糕呢。”岑渲一边吃一边地陆丛桉倾诉着,“不过,寿星你每次都把唯一一个草莓让给我,感觉有点……折寿呢。”
“你有什么愿望吗?”岑渲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提一嘴,虽然陆丛桉几乎不向自己索要什么,他自己也知道陆丛桉自尊心极强,自从来到这里的学校读书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三,靠拿着各种奖金都可以过正常日子。
岑渲挺羡慕陆丛桉可以这么聪明,自己在上学的时候就很渣渣,父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因为飞机坠毁双双离世,遭受到打击的岑渲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但自己却成了别人口中“考不上大学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公司的老股东看小公子可怜,岑氏夫妇先前又是极宽厚的人,没有趁人之危,为岑家处理好后事便尽力帮助岑氏渡过危机。
“哥,我想喝酒。”陆丛桉说出来的愿望让岑渲愣了一会,然后他不跑见了。
陆丛桉定定地坐在客厅,盯着时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岑渲叮叮当当提了一大袋瓶子,“喝哪瓶?”
“一起?”陆丛桉单手拉开啤酒的易拉罐,递给岑渲。
罐身一圈的冰霜,散发着阵阵冷气。岑渲从便利店跑回来一路上口干舌燥的,下意识咽了口水,“行。”
陆丛桉喝酒也是极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捏住瓶身,微微扬起的头,露出明显的下颌线,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学校里肯定有很多人暗恋。岑渲偷摸着斜眼看他,暗暗想道。
上次学校开放日,操场上一阵一阵地喊叫声就可以证明。
岑渲狠狠闷下几口,年轻真好!
“哥,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过生日吗?”陆丛桉边开瓶盖边说。
“还有什么为什么,十八年前的今天,帅气的你出生了。”岑渲自认为夸了一波彩虹屁,双手撑着头盯着陆丛桉,脸上笑开了花。
“不对。”陆丛桉倒了杯白酒,推到岑渲面前,“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答案。”
呵,小鬼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岑渲二话没说,端起杯子,冲陆丛桉说,“感情深一口闷。”
一口闷的代价就是酒气上头。
却听对方缓缓开口说道,
“这是我被母亲丢弃的日子。”
“那么小记忆却很好。”
岑渲的身子僵住。
他摆正坐姿,艰难地苦涩地开口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杯酒又被推到岑渲面前,陆丛桉挑眉,示意明显。
“没了。”他倒扣了杯子,证明一滴不剩。
“我的父亲家暴,母亲被他打过很多次。”
“他喝醉酒之后就会打人,她跳了河,我被人捡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岑渲受不了这种氛围,感觉心脏被一点点挤压,快要爆炸。
陆丛桉却还是神色正常,玩弄着玻璃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陆丛桉抬头,显然感兴趣。岑渲有模有样地夺过他的杯子,“一杯酒一个回答。”
“说吧。”
岑渲看着他这副样子很失兴趣,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现在很让人讨厌诶,少年老成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