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觉得房子太大太空太冷,一会儿又觉得脑海里乱糟糟的有人在谩骂、在讥笑、在嘲讽。
一个月来,乔琪只要一独处便会心慌,每天最开心的事是晚上顾西凛下班回来,最难过的事是早上顾西凛要去上班。
“西西,西西休息一天好不好?陪陪我好不好?我们又不缺钱,为什么西西还要出去工作?请假好不好?不要工作了!不要——”
乔琪紧紧地抱着顾西凛,依赖他、哀求他,哭得顾西凛的衣服都浸润了几层。
顾西凛当然没有遂了乔琪的愿。
特地给小兔子打的精神镣铐还没有完全严丝合缝地困住他的所有,他还需要乔琪更需要他一点,非常!
准时下班是个好习惯,乘坐定时定点的交通工具也是个好习惯。顾西凛走出地铁口,还没有到家,就远远地看见乔琪从路口处朝他飞跑过来。
乔琪穿着厚实的小短袄,围着围巾,鼻头冻得红红的,搓着手哈气,眼里亮闪闪的,欢天喜地地就拥上了顾西凛。
他扑了个满怀,扬起脸,乖巧地冲顾西凛笑。
“西西,欢迎回家!”
乔琪脸上的喜悦漫开,头在顾西凛的胸口枕了一小会儿,随后便殷勤地替他整好了大衣的褶皱,挽着顾西凛的胳膊一同回家。
他的头靠在顾西凛的肩上,粘人得不得了,小声地“西西长”、“西西短”的。
宁城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然入冬严寒,从外面的走廊开始就铺了地暖,脚刚一踩上去就暖洋洋的。屋里开着暖气,配合地暖一起煨得人连脱了几件外衣。
乔琪给顾西凛挂好衣服,风风火火地收拾。他早就不再管咖啡店和蛋糕店的事了,一心一意地围着顾西凛转。
有顾西凛的他就像一个快活的精灵,乔琪比于先前对顾西凛更加痴迷了,几乎已经到了信仰的地步。
顾西凛微笑,吃饭的时候抱着乔琪,要人坐到他腿上,随口关心起来,“今天感觉怎么样?乔乔一个人在家有没有难受,有没有乖乖的?”
乔琪摇摇头又点点头,仿佛一个乖巧的人偶。他给顾西凛盛汤,自己先行尝了一口,而后扭头想要向顾西凛讨一个吻。
顾西凛的那些口头关心,乔琪十分受用。他任由顾西凛环着他的腰,不管顾西凛要对他做什么都毫无怨言。
这些都是顾西凛在无形中教会乔琪的。他教乔琪说,乔琪是顾西凛的东西,只要是顾西凛的东西就不会被抛弃,因为顾西凛爱乔琪,就像乔琪爱着顾西凛一样。
又因为乔琪是顾西凛的东西,所以顾西凛可以随意处置乔琪,如同对待一件物品。乔琪得为那件事向顾西凛赎罪,心甘情愿地接受顾西凛的任何处置,毫无怨言。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从前,乔琪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但顾西凛善用诡计,悄无声息地就把乔琪独立的自我给抹掉了。如果现在问乔琪是谁,受骗的小兔子肯定会答:他是顾西凛的东西。
而且,他并不会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当层层加码的病。态控制成为常态,为得一线生机,逃脱不得的乖兔子只能逼着自己去适应。如今的乔琪就像顾西凛养的一盆盆栽,栽在花盆里,被钢丝还是细线矫正得越来越好看了。
“西西!西西不要关灯……我会怕……”
乔琪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不停地往顾西凛的怀里缩,开口阻止了他熄灯的动作。
他现在有点儿怕黑。
顾西凛搂着乔琪,宠爱地亲他的发顶、额头,问乔琪说:“现在是谁抱着乔乔?”
乔琪惊惧,但很快又全身放松下来。他在顾西凛的怀里,声音小小的,“西西,西西抱着我,是西西抱着乔乔。”
顾西凛奖励般地亲吻乔琪的脸颊,“乖宝贝儿,睡吧,睡吧。只要在我怀里,就没人能伤害你。”
顾西凛的声音温和,轻轻拍起乔琪的背,耐心地哄着他,看顾着乔琪进入梦乡。
每晚都是如此。
小兔子的神经数日紧绷,渐渐地又在顾西凛潜移默化的棉花糖政策中慢慢放松了下来。
顾西凛算是救了乔琪,将他从以前的那些漩涡中强拽了出来,但他又夹带私心,根本没有好好地救。他只是把那些漩涡变成了更强的风暴来困住乔琪,又在四面八方刻下了专属于他的诅咒。
顾西吻着乔琪,借着月光打量起爱人的睡颜,越看心里越喜欢,喜欢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乔乔,宝贝儿,再过一周,再过一周我就放你出去。”
第二天,方泯就接到了顾西凛的电话,让他准备准备,可以预备给乔琪开阴户了。
方泯惊讶,不知道顾西凛又对那个可怜的孩子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但估计不太好——
已经安稳地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顾西凛无时无刻不在宠爱着乔琪,骗得小兔子沉溺在梦乡中都快要找不着北了,只管一股脑儿地跟着顾西凛转。
直到,他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