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心下一跳,下意识地开口告别:家里人来接我了,那......我先回家了。今天很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我......宋樾还没开口,周锦就转身向路边走去。
周锦!他喊住她。
怎么了?周锦回头,疑惑地看向宋樾。
那天的短信......你没有看到吗?
宋樾在教师办公室的学生信息表上翻到了周锦的电话,那串号码在通讯录躺了好久,才终于在跨年那天派上用场。
当时他鼓起勇气握着手机,心脏砰砰跳着,比等待成绩宣布时还要紧张难熬。
然而对面始终没有回复。宋樾甚至怀疑是不是发错人了,检查了两遍手机号。最终他失魂落魄放下手机,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周锦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甚至连他发过短信的事情都不知道。
短信?她表情懵懂。
宋樾刚要开口,又两声鸣笛声嘀嘀传来。一旁摊位上的大爷恼怒地骂了一句,路人纷纷向那辆车看去。
周锦深觉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扰民了,她急匆匆地说:下周再说吧,我真的得回家了。
钟砚齐坐在驾驶座上,表情阴沉,神色藏在阴影中,没有看周锦一眼。
她莫名不安,忐忑开口:我刚才发了短信说不回家吃饭,但你没回复我。
周锦声音逐渐缩小,因为她观察到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砚齐两手握着方向盘用了力,手背有筋络凸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啊!
他倏然踩下油门,在公路上不停地超车,周锦被吓得短促叫出声,迅速扶住门把手。
你......她问:你生气了吗?
汽车早已超速,飘忽的速度让她觉得恐惧,而默不作声的钟砚齐让这种恐惧雪上加霜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因为没有回家吃饭,就这样生气吗?
后面的路程周锦不敢开口,怕钟砚齐做出更出格的事,就这样一路沉默回到华林盛世。
男人下车时摔上车门,周锦踉跄跟得困难,一时之间对那个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也产生了抗拒心理。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面对钟砚齐时下意识选择圆润温和一些。但这么多天累积的怨怼,此时不情愿的心理已经达到顶峰,堪堪爆发。
我不回去了。周锦停住脚步,声音在偌大停车场回响起来:你这个样子没有必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钟砚齐直接忽略后面那句话。
他只吸了口气,然后蔑笑说:不回去了?
然后点点头:好、很好。
话音刚落,大手就伸过来,攥紧周锦的手腕,强硬地将她向电梯间拉。
她被扯得差点绊倒,反射性拽住钟砚齐的衣裳。
男人力气十分大,爆发的力量犹如一团火焰,熊熊烧在周身,快要将周锦吞噬。
她更加难过。
我不回去,你拽疼我了!
周锦扬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显得格外渗人。手往回拽,却发现男人挪动自己如同挪动一只蚂蚁,她没有还手之力。
就这样被一路扯回家,钟砚齐不顾电梯里还站了一对母女,始终用胳膊桎梏她的身体。周锦不想在外面跟他闹得难堪,于是低头隐忍着,一言不发。
她像愤怒的小牛,喘着粗气平复情绪。
电梯滴声后缓缓打开,两个人姿势别扭的走出去。
周锦被推进门里,脚步随着男人的侵犯而不断后退,直到后腰抵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揉向自己。
不想回来?钟砚齐面无表情,低声问:那你要去哪?
出去了一天,连家都不想回?
周锦不想理他的话,头往旁边一偏,拒绝回答。
说话!钟砚齐捏着她的下巴掰向自己,迫使她与他对视。
对,我就是不想回来。周锦说:你对我不好,我凭什么回来?
闻言,钟砚齐顿了顿,然后像听到笑话一样,笑着说:对,我对你不好。
他松开她的下颌,用了些力,周锦的头侧过去,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
她无法置信地看过来。
那你干脆跟对你好的男人在一起多好?
周锦一怔:你就这样想?
那我怎么想?钟砚齐有些恨恨地在她脸庞低语:我包养的你,我该怎么想?你说说,我倒是想知道包养关系应该怎么想。
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每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在周锦的心上。
她额头出了些汗,盯着钟砚齐的眼神几乎存了恨意。
周锦终于发现,原来钟砚齐和她的养父母别无二致。他们施舍了些疼爱,就来要求她永远的唯命是从,仿若她就是一个乖巧、任人摆布的机器人,一言一行只为了讨好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