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推开门,屋里又是漆黑一片,周锦的心顿时向下坠落。
她心不在焉地换了拖鞋,把外套扔在一旁。走进客厅时,突然被沙发上端坐的人影吓到。
她啊地短叫一声。
男人栖在黑暗中,身形高大,肩宽背阔,沉默的剪影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
周锦一下就感到心脏像被热毛巾按住,软了一块下去。
男人嗤笑一下,声音涩哑:又被吓到了?
他似乎在讽刺她的一惊一乍。
周锦有些难受,还是憋住了,没有选择用更难听的语言回击。
这段时间的吵架和冷战让人心力交瘁,周锦只想和他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她都不想再互相伤害了。
她摸黑走到沙发角落里坐下,低声说: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他不理会她,冷笑一下,径自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指的是下午周锦逃走的那件事。
没有,下午事发突然,我有些害怕。去问李靖只是因为拿不准,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但是现在我想和你讲清楚......周锦抚了下额头,心里愈发苦涩
钟砚齐打断她:是吗?和我讲清楚?
那你不来问我,去找李靖打探什么?
我的事与你有关吗?
他的嗓音凉凉的,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硌在周锦的心上,极其伤人。
黑暗给了人安全感,藏在模糊不清的夜色中,无论多痛楚的神情都能被掩盖,人人都可以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周锦急切地想要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关心你。
为什么哪样?钟砚齐问:你直接说,为什么嗑药。
他语气嘲讽:你不敢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那我替你说了。
身旁的软垫陷进去一块,男人的气息靠近,带着极重的压迫感。他的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灼热的,如大火燎原。
两个人几乎是紧挨着,周锦感受到他健硕的肌肉,下意识缩紧了,有热流划过四肢百骸引起她阵阵战栗。
她的身体早已学着为他打开。
他哼笑着,在周锦的耳边低语:我根本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人。周锦,你该不会是第一天知道吧?
语气张狂焦躁,之前那个钟砚齐又回来了。他以凶狠掩盖缺陷,在人前永远戴着一层厚厚的面具。
钟砚齐的手臂将她圈在沙发扶手之间,完全无法躲开。被属于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包裹,周锦顿时感觉呼吸不畅。
手抵上他的胸膛,温热地熨帖着。
她说:钟砚齐,我从来没就没有这样认为。
周锦的声音颤抖着,压得低抵地,但又带着属于少女的莫名坚定和一腔孤勇。
她深吸口气,然后说道:见到你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早我就告诉自己,选择了就不能回头、不能后悔。
眼角渗出一滴泪水,被周锦揩去,她哽咽着说:是,被你包养是我贱,我们都是各取所需,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我就不像以前的我了。
她把脸埋进双手,已经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到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
甚至刚才回来之前我还告诉自己要接纳你的一切,因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根本放不下你,我活该......她说: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为什么要用那些话伤害我?我也会难受的。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
周锦抬头,用红肿的双眼在漆黑中捕捉他的眼神。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像在隔空与他对视。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愿意,那一切到此为止,以后我绝对不会纠缠你。她的话语干脆利落,是在逼迫钟砚齐做出决定,也是逼着自己有所改变。
堵在心里太久的话,一吐出去如同扔掉了许多块大石头,轻松不已。
周锦呼了口气,抹着眼泪。
她的心里也是忐忑的,不想就这么和钟砚齐分道扬镳,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要他的一个答案。
客厅里的氛围沉寂下来,静默得针落可闻。周锦悬着一颗心,仿佛在等待钟砚齐的宣判。
她垂着头,看向漆黑中显得虚无缥缈的地面。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周锦被放在火架上炙烤。
直到某一刻,肩头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他搂住她,力气极大地将她按在怀里。
好,我接受。他说:但你要保证会接纳我的一切。
钟砚齐依旧是高傲骄矜的,连暧昧温情的时刻都带着独属于他的不可一世。
他爱不释手地揉弄周锦的脖颈,把她的身体带向自己,然后轻吐话语:如果你做不到......周锦,你记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的威胁浸了毒药,要渗透进她的思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