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她, 手指牢牢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林若冰气喘吁吁地看他一眼,一条腿抬高膝盖抵在后车座处:“头很晕吗?你先放开我, 我扶你躺下。”
光影灼灼间, 他忽然勾起一抹痞笑。
林若冰确定她看见了他的笑, 像是故意一般, 扯着她不让她离开,话还没讲,耍赖皮劲儿倒是显露出来了。
她脚还留在车外,人跪在后座椅,躬身扶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单单是直起腰来,头都能顶到车厢顶。
“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仗着我人瘦力气小,还紧抓着不放了?我告诉你熊燃,赶紧放开我,我刚才都没吃饱,我想回家……”
最后那句话,声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因为空气里忽然散发出濡湿的、萎靡的、暧昧的口水音,那声音不存在于她嘴唇间,而是抹胸纱曼处。
她两只手细弱的手臂撑起靠背,遗留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间,恰好任由他为非作歹,她被扣紧了腰身慢慢向车内缩,车门如同懂人心意般紧密贴合。
熊燃重重喘了声,鼻息间呼出一席热浪,那气息灼得她肌肤滚烫,立刻不受控制向前趴去。
对方轻而易举地将人扭转过来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身上,而后鼻尖从她眉心开始嗅起,直至窝进颈肩。
酒气香气混浊。
“你、你你不是醉了么?”她几乎方寸大乱。
熊燃在她臀上捏了一把,笑里带着酒意,格外不正经:“你不知道酒后乱性啊?”
你需要酒后吗?林若冰真想直接问他,你就差光天化日耍流/氓了好吗?
可她也没法儿,男人的力气不是她能抵抗的,往日里说句好话可能也就放过她了,可喝醉了酒,他就不太爱当人了。
熊燃抬起唇蹭她下巴,又软又烫,鼻尖气息亦是灼烧。
“倩倩……媳妇儿……林律师……”
他一连叫着她几个称呼,令人不明所以。
林若冰费力腾出自己的手,捏着他脸使劲儿往两边扯:“怎么喝醉了就一副鬼样子。”稍一抬眸,瞥见暗夜里一抹银光,又笑着问他:“熊燃,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他想都不想:“喜欢,喜欢媳妇儿。”
“醉鬼!”
他头倚在她肩上,索性睡死过去,只一秒,鼻腔便鼾声四起,接着也就没有形象的被她甩到后座。这车空间不算小,但装下男人一米八五健硕的身躯还是略显逼仄。
林若冰也不知犯了哪门子恶作剧,不解恨地捏他脸,扯他脸,总觉得他是装的,哪能在这种晚宴上说喝多就喝多,又忽然想到未来这么长,万一哪天她也醉了,这人会不会趁机也报复。
真要命。
这场晚宴比想象中浪费的时间要久,林若冰将车开出宽阔大道时,才发现路上车流稀少,时间将晚。
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某天,在布满星点的夜晚跟在父亲身后,步履蹒跚的走回家的小路。
父亲收养她时已将近半百,他的背向来不够宽阔,微微躬起,走路很慢,她等久了就想自己回家。
林若冰坐在驾驶座上扶动方向盘,后面躺着烂醉如泥的熊燃,和从前一样,行驶在熟悉的马路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看他的姿势有没有很难受。
扭过头来车窗前霓虹闪烁,她静默着,裙子乱了,头发乱了,肌肤雪白,唇角翘着。
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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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若冰回了家属院小房子,空调已经修好。
下午她吃完饭,接到苏百川的电话。
苏百川听闻她搬到了家属院,问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虽然诧异,但林若冰想苏百川知道这事儿并不算难,毕竟有夏晨语在中间传言,就像是苏百川还没告诉她,她已经知道他即将要结婚的事情。
苏百川问她要不要见一面,她应下了,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在楼下。
林若冰“唔”一声,挠了挠脸:“你在楼下?”
苏百川嗯了一声:“你下来吧。”
估计是没想到,林若冰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换了件衣服下楼。
苏百川就站在家属院楼下对面的小长椅前,穿着一件米白色polo衫,姿态挺拔。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林若冰感觉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但是说不上来。
苏百川也有相同看法,大概也是从她的穿着打扮方面,以前见面,总是精致妆面,职业套装,当下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未施粉黛,令人眼前一亮。
“一个人住这儿?”他问道。
林若冰点头。
“我听晨语说,你住这里很久了。”苏百川看着她说,“今天刚好过来,顺便来看你。”
“我都没想到……”她如实说。
“云鸳的父亲,就是萧老师也住在这里。”苏百川道,“他今天提起你,我才给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