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逸然那一柜子铺天盖地的信,燕云决定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燕世子,不允许自己亲手写的信被人这样对待。
当燕云跟着带路的侍卫到萧逸然的营帐时,看到的就是萧逸然面无血色,卧病在床的场景。
营帐里特意生起了炉子,燕云一踏进去,便被一阵暖意包围着。
空气中除了暖气,还夹杂着浓烈的中药味。
不知是混合多少种药材,药味很复杂,甚至有些刺鼻。
萧逸然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身边只有李期无和另一个男人。
燕云凑近了才发现那人是江国曾经的闲王殿下,也就是萧逸然和萧逸阳的皇叔。
听见动静,柳如玉转过头看向燕云,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三皇子?
这么一问,燕云才想起来自己还顶着三皇子的皮,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柳如玉的话。
他无法确定对方是敌是友。
从前还是世子时,燕云和柳如玉的关系算不上很熟悉,仅仅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闲王平日里闲散惯了,不受管束,不争权势,性子不羁,却也最让人捉摸不透。
燕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含糊地向对方递了个友善的眼色,随即立刻走到萧逸然身边。
李期无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燕云,随即又埋头准备药,抽空道:“来了?”
一副很是熟稔的样子。
柳如玉静静地看着,也不追问,站在一旁继续观察着。
走近床边燕云才发现,萧逸然虽然冷得全身颤抖,但额头上都是汗水。
冷热交加,使得萧逸然即使是昏迷着,看起来也不是很安稳。
燕云想也没想地伸手探了探萧逸然的额头,触手是一阵灼人的滚烫。
他眉头不自觉地一皱,又自然的拉过萧逸然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握着。
“他的毒又发作了?”燕云这句话是对李期无说的。
李期无忙着配药,随口应道:“是啊,平城环境恶劣,军营的日子又苦,毒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李期无才察觉到不对劲,他抬头盯着燕云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你知道他中毒的事了?”
燕云的眼神没离开,依旧紧张地盯着萧逸然,随口答了句:“嗯。”
听到这话,李期无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样,他赶忙撇清道:“不是我告诉你的啊。”
“什么意思?”
见李期无神态怪异,燕云追问道:“他不让你告诉我?”
“是啊。”李期无白了一眼昏迷的萧逸然道:“他特意叮嘱不让你知道。”
“为什么?”燕云问完,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萧逸然的手掌,不知道是在问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云低着头,正在看萧逸然。
李期无看不清他的表情,如实地回答道:“这个你得问他,我哪知道。”
“好了,你们都出去行吗?”李期无说着就要赶人:“我这在治病呢,你们凑什么热闹?会扰乱我的思绪。”
燕云恍若未闻,纹丝不动,只是攥着萧逸然的手,默默地加重了力道。
“我不出声,就在这看着。”
良久,燕云才开口道:“我怕你医术不精,他挺不过去怎么办?”
这句话把李期无惹恼了,他立刻回嘴道:“我治他治了十几年,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燕云一言不发,不再争论,直接背过身去装耳聋。
站在一旁的柳如玉也趁机开口道:“我不出去,我也要守着然然,他可是我唯一的侄子。”
李期无瞪了他一眼,他又改口道:“还有你。”
燕云没说话,瞟了一眼柳如玉,心道:萧逸阳不是你侄子?是菜市场里捡来的?
这两个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李期无自认脸皮算厚,在他们两人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他无奈地看着寸步不离的两人,选择性地忽视他们。
燕云暗地里松了口气,他赶紧霸占床边离萧逸然最近的位置,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快地挠了几下萧逸然的手心。
他低头看了萧逸然一眼,发现萧逸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仿佛是失去了知觉的石头。
柳如玉则一声不响地蹭到了李期无身边,替他准备好要用的刀子。
他把小刀子放到火上烧了几下,递给李期无。
李期无刚想开口揶揄他几句,瞥见他一脸愁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来柳如玉虽然不着调,但对萧逸然这个侄子还是挺关心的。
为此,李期无对柳如玉的认识又多了一层,看他也顺眼了一点。
“你起来,我要给他放血。”李期无推开燕云,一屁股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给萧逸然放血。
燕云这才被推开,马上又弹了回来,他不放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