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对着旁边一脸沉静的谢晗问:“章大人温文尔雅,英俊多才,燕京应该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吧?”
谢晗闻言,抬眼瞥了她一眼,故意道:“他是永安侯嫡公子,将来婚配自有生母长公主做主,但是有一点。”
沈月凑近,神情专注的问:“什么?”
“她的儿媳肯定不会在粗鲁顽劣,大字不识几个的罪犯之女里挑。”
他这一句话,全部都是在说她的短处,几乎否定了她。
沈月被受到打击,撂下筷子道:“你!你是在说我吗!”
谢晗道:“我未必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你歪打正着,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沈月这下彻底被伤了自尊,红着眼睛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一定要每次说这种扎心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看不上我,所有人都看不上我!”
谢晗目视着她:“我是让你清醒!”
沈月起身对着他那张冰块脸,没好气道:“你还是自己先清醒清醒吧!”
……
这顿午饭,不欢而散。
章柏尧来的时候,谢晗一个人在喝茶,脸色不是很好。
他环视四周道:“沈月呢?”
谢晗听到沈月二字,放下了茶盏,“你找她何事?”
“我想让她帮我去抓一个人。”他坐到旁侧,一脸认真道,“地下钱庄落网之鱼,终于被我逮到人证了。”
这事说出来是好事,案子终于有了进展,章柏尧也颇有成就感,然而,他说完后,谢晗只是目光沉沉的抬眼瞥了他一眼,冷声问:“你们京兆府是没人了吗?”
“京兆府那点俸禄……”章柏尧意识到这话有些失言,压低了嗓音道,“朝廷要是能给我请来这么厉害的衙役,我哪儿还需要找你帮忙做说客,再说,真有这么厉害的人,逍遥快活,人家干嘛来我京兆府?”
章柏尧见谢晗不为所动,掏出了一个册子,先示好道:“这是你要的名单,我从刑部给你带来了,想不到你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归根到底,地下钱庄的案子是他的事,劳好友这么操心,章柏尧也颇为惭愧。
谢晗拿起来册子,大略扫了一眼,“裕王府?”
他心里一阵狐疑,脑海中蓦然想到吉祥镇遇刺的那晚,风将军曾交给他一个腰牌,便是出自裕王府。
章柏尧清了清嗓音:“柔丹,是裕侧妃名讳,说起来,沈家的案子也与她颇有渊源。”
谢晗不禁对裕王府产生了几分兴趣,合上了名册问:“什么渊源?”
“我之前跟你说过,裕贤王已经仙逝,裕王府只有一位世子,而这位唯一的世子就是裕侧妃的亲儿子,陛下对裕贤王兄弟情深,这位世子身份自然十分贵重,他被太后娇宠惯了,性格自然顽劣不堪,于是陛下给了他一个虚职,给他专门设立了一个南箕司,在刑部专门勘察没人理会的悬案。”
常满身负多重命案,退隐多年,不可能一夜之间被所有人记起来。
谢晗记得他刚进京上任,是南箕司其中一位官员,指出沈家窝藏要犯。
章柏尧道:“本来你上任当天要被革职随沈家一同关入天牢,好在你反应快,不禁保全了沈家,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识,说起来,我也是去了趟刑部才知道,这件案子现在是你在查。”章柏尧一口气顺着说下去道,“那你直接让沈姑娘见见她父亲和母亲又有何妨?”
谢晗不动声色道:“她已经求过你了?”
“嗯。”
谢晗神色微微有些失落,转瞬即逝问:“她为何不自己来找我?”
这种事,她都要先问过章柏尧……
章柏尧自然不能说,是她答应沈月去见她父母,她才答应去尚书府,这空手套白狼的事,“我已经答应过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
谢晗想到沈月红彤彤的眼睛,“不是不能见,而是要等,刑部录口供期间,一旦罪犯见了外人,口供就要作废,要等到宗卷交到大理寺,才能见人。”
“那不就要等到结案的时候了?”
章柏尧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只怕沈月等不到那时候,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总要再想想办法。
沈月没吃饭就回到了屋里,东苑里的人眼睛也没闲着,把事情经过跟林桑若复述了一遍。
玢儿从洗脸盆里泡好了湿毛巾,递给了林桑若:“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把今日的事……”
林桑若抬头目视着她:“今日的事什么?等着沈月过去跟他说出那番话,让谢晗对她更内疚吗!嘶……”
她没好气的接过毛巾,敷在了脸上,因为嘴角吃痛,嘴巴有些张不开,含糊道:“她身边那个丫鬟,无非是觉得谢晗亲近她多于我,你等着吧,以后府里的人也会渐渐势利起来,等我的脸好了再……嘶……”
沈月在她脑海中不过是当年只知道跟在谢晗身后的丫头片子,丁大点的萝卜头,难道她还赢不了一个丫头片子吗!
她以前不会输,现在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