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从小没有父亲,记忆里的母亲长相也已经模糊不清,她只记得母亲某次出门后没有回家,她在饿了几天的肚子之后被人发现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呆了大半年后阿狸看到了那个一身漆黑的青年,右眼缠着绷带,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痕,像是个勉强拼凑起来的机器人,冷淡的目光在一众孩子中扫过,最后打在她身上,他走过来伸出手,阿狸看到那只大大的手上密布的疤痕和伤口。
“愿意…跟我走么?”
阿狸有些害怕,青年墨色的眼里透出的痛苦和绝望浓郁到连她都感觉的到,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不收控制的往下掉,那双伸过来的手被她的泪水刺痛,指节蜷了蜷收了回去。
青年正欲起身,阿狸却抱着自己的狐狸玩偶咚的撞进他怀里,冷清的药味和血腥味,不好闻,于是她哭的更凶。
青年有些无措,笨拙的抬起手在阿狸背上拍了拍,胸前单薄的布料被阿狸的鼻涕眼泪浸了个透,温热的触感让青年晃了神。
等阿狸哭够了哭累了,却发现自己被青年紧紧抱着,阿狸小小的身体完全被跪在地上的青年环住,单薄肩膀上沉沉的,她感觉到青年在发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阿狸被抱的有些难受,她打了个哭嗝,却伸手环上了青年的脖子。
说起来会有些奇怪,但那时第一次见到青年的阿狸却觉得,如果她不跟他走,他真的会像个破败的机器人那样,随随便便的在某个角落崩溃后腐化。
总是有进步的吧…
阿狸看着黑腰腹上只用吻合器简单处理了一下的狰狞伤口,心里又气又疼,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忍的很辛苦,黑侧着头一直没有看她,阿狸故意重重哼了声以示不满,低头熟练快速的给他重新缝合包扎,扒了他的上衣又把其他地方的小伤口和青紫擦伤抹了药,最后愤愤的在黑的手臂上掐了吧,扭头就走。
根本没进步!这个人永远学不会珍惜自己!
刚刚转身的阿狸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她听见他说:
“对不起”
阿狸瞬间泄了气,同时变得十分沮丧。
她被他接回来已经十二年了,彼时青年冷峻的长相变得越发成熟,眼上的纱布被黑色的眼罩替代,仅剩的左眼已经沉淀着能将那时翻涌的痛苦和绝望覆盖。
阿狸记得年幼的她曾经立志要让那个在她肩膀上无声哭泣的青年变得不再死气沉沉,然而有些事也许是变了,但青年寻死的意向却始终没有消散过。
指尖被湿热包裹,阿狸回头看着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舔弄的黑,明明在做着下流勾引她的事,他脸上依旧淡的没有表情。
“您这次离开了18天零9个小时。”
“您之前答应过我以后不会超过十天。”
“先生,我很生气。”
本来只是随口抱怨,一说出来倒真的又开始气愤,阿狸的脸颊鼓成包子,抽回手转身面向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黑见状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凑近去吻她的唇角,显然,他以为她生气的原因来自于她身体上的忍耐。
毕竟阿狸平时总是一副精力格外旺盛的样子,缠着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劲头比她吃饭还积极,这次一连半个多月摸不到人,难免黑会这样觉得。
黑轻柔的允吸着她的唇瓣,将她的手拉起放在自己腰侧,阿狸顾及他身上有伤伸手推了推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黑从沙发上站起身,两人身高的差距瞬间让阿狸转到了弱势的位置,他托着阿狸的后脑自上而下的亲吻她,又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不给她心软的机会。
这个虚长她十五岁的男人,吻技永远停留在狗狗讨好一样的舔弄,带着些小心翼翼,勾引她的方式一如既往的笨拙而直接,哪怕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她的情绪也永远比他自己重要。
除了她想让他活着这一点。
接下来的事变得十分简单,清甜的金桔香勾起潮湿的雨水气息,两种信息素相互影响着越来越浓郁,一直影响到黑和阿狸倒在床上。
回过神的时候黑已经被阿狸折腾的睡了过去。阿狸看着黑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很是挫败,认命的爬下床去给黑腰腹上的伤口重新换了绷带。
她馋他身子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也是真的,她不拒绝是因为她要故意塑造出一种形象——娇纵、蛮横、斤斤计较、总是优先考虑自己自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她不能长大。
去年年满16岁的阿狸在生日那天分化成了alpha,带着蛋糕回来的黑猝不及防的被阿狸的信息素扑了个满怀,阿狸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在闻到黑身上无法抑制的雨水气息后变成了惊喜,黑竟然是个omega。
阿狸“不小心”碰掉了黑拿出的抑制剂,然后用他无法拒绝的、可怜兮兮的请求语气开口:
“您能帮帮我么?”
黑犹豫了片刻,极力压抑着本能,打算用手帮阿狸暂时缓解,越发酸软的身体却被阿狸突然发力死死的压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