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大个人,用被卷儿包住身子,双目通红,活像被人生生糟蹋了,而地上的沈文箫,衣不覆体,头发凌乱,身上青紫交加,不忍直视。
皇后坐在中厅喝了一杯又一杯凉茶,愣是没压住胸中怒火,本是叫儿子与宋眉昭一道散步,谁能想到等李嬷嬷来人回禀,说宁晟抱着沈文箫急不可耐回殿,如同疯了一般。
疯了,全都疯了,宁晟昏了头不成,等她赶到麟趾殿,只见床间血迹斑斑,宁晟缩在床上,活像那个受害者,再看沈文箫,亦是如此,皇后觉得,她要喘不上气儿了。
两人各执一词,沈文箫说是太子逼迫,宁晟指着她说给自己下了药,等太医来诊,两人皆有被下药痕迹,若说沈三姑娘有意害人,哪有给自己下药的理儿,皇后闻言大怒,要求封宫彻查。
宋眉昭骇然,这桩皇室秘辛,她怎就倒霉撞上,还是先溜为妙。哪知皇后瞥见她,眼冒金光,一把薅住她的腕子:“眉儿啊,你放心,不管宁晟如何,东宫太子妃只有你。”说到此处皇后不忘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沈三行此举的态度。
地上的沈文箫闻言脸色青白,站起身就往一旁红柱撞去,打算以死明志,几个大力嬷嬷合抱都拉不住她,足见心志坚决。
王氏不顾皇后在侧,大声嚎叫,直说要陪着去了。
宋眉昭哪儿见过这阵势,眉头紧皱昏厥过去,殿内宫女贵眷顿时慌成一片。
沈文舒伸手为宋二把脉,昏厥之人在袖下悄悄挠她手心,沈五瞬时明白对方意图,宋眉昭这是准备病遁了,她硬着头皮回禀,皇后如今看到姓沈的就心梗,挥手着人照顾,眼神转过沈文舒,冷声道:“沈女官,你既然修习香术医道,不妨瞧瞧你家姐姐,是不是真中了迷香。”高位上,女人手指搭在扶手处,慢慢敲击,一字一句道:“可得,好好检查。”
沈文箫磕得满头满脸的血,被几人拦住,犹不肯罢休,还要撞上去,可见是受足了委屈。
皇后不可能让她碰死,沈泽毕竟是朝中大臣,若女眷死在行宫,难免给宁晟的清名造成影响。
沈文舒上手查验,沈三的香囊混了多种香粉,蔷薇、百合与牡丹月季混在一处,气味混杂,甜腻呛人,她洒在纸上细细嗅闻,是普通香料,并无异常。
一旁的沈文箫虚弱躺在地上,血泪混在一处惨不忍睹,巡视良久,沈文舒败下阵来,摇头道:“香料并无异常。”
此时,外间搜宫的嬷嬷也回来了,满宫上下,各处角落都搜了,并无人藏有春—药。
这就奇了,阂宫无药,他们两人何至于此?莫不是宁晟年轻急色?
皇后不敢赌自己儿子风清月明,眼下只有在天亮前息事宁人,将此事瞒住了,才是上上之策。
行宫众人被皇后下了禁言令,又将沈文箫王氏等人看管起来,不许生事,至于沈文舒,也受了无妄之灾,此事未查清之前不许碰香料,暂止制香一职。
永徽安慰起沈文舒,拍着胸口打包票,等过些时日她母后气消了,一定接她回宫,沈文舒勉强笑了笑,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被自己错过了。沿着来路往回走,鼻息间一阵鸡舌香的味道,微苦略涩,她停下脚步,在宫道间四下去看,角落里,一个明黄色香包,正静静躺在路边。
“哎呀,是宁晟的。”永徽捡起,捏在手里掂了掂,里面香粉受潮,已然凝成块状。
永徽翻来覆去瞧了瞧,脆生生道:“宁晟连香包都不要了,真是急色啊!”
沈文舒没听到一般,站在原地,从这里到太子的麟趾殿,大约二十步,天色已晚,宁晟定是今夜遗漏的香包。她从永徽手中拿过物什,外皮锦缎干燥,里侧鸡舌香却潮湿不堪,这不对劲,贵人们的香粉,都是最好的,断不会在香囊中放置已结块儿的粉,她碾碎在手中辨认,似乎不是潮湿,而是被加了什么粘腻的汁液。
沈五心知有异,但又不敢贸然上禀,只收好后告诉永徽,沈文箫香包里的香粉,取出一些来,她有个猜想。永徽见她神色沉重,忙不迭回头去要,沈五慢慢踱步回去,回味鸡舌香里的味道。
这气味与鸡舌香相似,但带了一丝酸,也只有沈文舒嗅觉灵敏才察觉出来。她伸出舌尖,勾起掌心颗粒尝了尝,是了,酸气困在鸡舌香的苦味儿中,更加明显。
沈文舒苦思冥想,肩膀被人重拍,扭头是霍黎卿灿烂的笑脸:“五妹妹,发什么愣啊?”
一见来人,沈文舒耳根发烫,瞬然想到霍小公爷在宫道前旁若无人的表白,她后退一步,与人拉开距离,等冷气吸入胸腔,才细声应着:“没什么。”
嘶,沈小姑娘就是心思重,方才分明丧眉搭眼,还说没事,但沈文舒不说,霍黎卿只装不知,从怀中掏出一朵干花,结结巴巴道:“给你,上京没有的。”
相似的酸苦再次涌入鼻腔,霍黎卿等着沈文舒拒绝,没想到她沉默一瞬,竟抓起花往嘴里塞,这一变故打得霍黎卿措手不及,“五妹妹,这花不新鲜了,你别吃啊,饿了吗?哥哥带你去吃糕点?”
说话间永徽气喘吁吁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