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王家上门,真的只是走亲访友?
兴致缺缺吃着饭菜,中间趁她不注意,王家婶婶往沈文舒腕上套了个玉镯,笑眯眯道:“婶婶一见你就欢喜得紧,等明日不如也去家里看看,我听大娘子说,你一直在家闷着,我们那儿啊,养了好几品名贵鲜花呢。”
沈文舒只呵呵傻笑,又闷又呆,并不接茬,倒是另一边的沈文蔷开口:“大婶婶家有茉莉牡丹吗?我家祖母最喜欢,儿想替祖母寻些呢。”
“有,都有。”妇人应着沈文蔷的话,眼睛还看着一旁的沈文舒,只等她张口就定下似的。
“啪嗒—”桌上的小酒杯掉下,沾湿了沈五衣裙,她羞得满脸通红,倏地站起来,同王氏告罪道:“大娘子,文舒失仪,先回去换件衣服。”
席间有一瞬停顿,王熙筠笑容满面,端着当家大娘子的脸面:“去吧,小心点儿,小四,陪你妹妹一道啊,早去早回。”
沈五叫苦不迭,万没想到这一群人没准备放过她,可王家到底想做什么?王家婶婶说没个女儿贴心,沈文舒可不信这些鬼话,再没女儿,沈文箫在前面站着,最不济还有宫里的永茗公主,断然与她这个没亲缘的庶女扯不上关系,更莫说什么一见如故,她实在想不明白,王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文蔷一出院子就冷着脸,见沈五在前面不声不响,她快步走上去拽着沈文舒的衣领,怒道:“我劝你别打王家主意,想嫁到王仆射家?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嫁到王家?沈文舒这回真迷惑了,就听沈文蔷得意洋洋道:“你以为王家这次来做什么?自然是相看咱们家的姑娘,没听大婶婶说,他们家有好几个儿子吗?”
这也是暗示?沈五失笑,甩开沈文蔷的手,冷声呛道:“四姐姐思嫁也别拉上我,管他什么家,总归是父亲和大娘子操心的,与我何干?”
被人怒怼,沈文蔷愣住,“你不想嫁到王家?那可是太子近臣王仆射,位极二品,比父亲官阶还高。”
“难道是谁想嫁就嫁的?”沈文舒心间烦躁,不欲与她纠缠,王家若没有明着来,莫不是要将她娶回去制香?这可大有可能,她得想个法子。
指尖屈起,将鬓边掉落的发丝折到耳后,沈文蔷顿然攥紧她的手腕,大声道:“大婶婶将这个镯子给你了?”
席间王家婶婶往她腕上套了个镯子,说见她就喜欢得很,沈文舒只当她是客气,她来之前,王家婶婶不还拉着沈四说个不停。
“她没给你吗?”沈文舒想抽回手,无奈被沈文蔷紧紧捏着,沈四的五官挤成一团,几乎要哭了:“凭什么啊,三姐姐嫁的好,王家又瞧上了你,只有我!只有我!”
沈文蔷痛哭出声,用力将沈五手臂掷下,几欲愤恨。
见此情景,沈文舒再不明白,也能猜出这枚镯子的不寻常,至于沈文蔷的愤怒,她在华阳斋也有所耳闻,沈文箫嫁入东宫,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及笄后大娘子也不着人相看,像忘记一般,沈五无谓,却没料到,沈文蔷将此事看得这般重要。
她看了眼痛哭的沈四,欲言又止,难道要她说,沈文箫就是嫁到东宫,也是个妾,等太子妃嫁进去,妾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她难道不清楚?
再说王家,来提亲什么的也定不怀好意,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递了个丝帕上去,沈文舒轻声道:“擦擦吧,我先去换衣服。”
这镯子,铁定要退还回去,沈五在屏风后打算着,既然大婶婶没明说这是个什么意图,她只说太贵重受不起就是,总归装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过。
转到台前,沈文蔷倏尔站起,神色惊慌,上下整了整裙摆,不耐道:“你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
在自己房里换衣服,还需要再喊一声?沈文舒无语,只当她被撞破心事恼羞成怒,她将镯子褪下包在手帕里,柔声道:“四姐姐,我真没想与你抢什么,这个镯子若是意义重大,我还给大婶婶就是,你放心,我不会挡你的前程。”
这么一番真心剖白,沈四脸色好看不少,上下打量她两眼,冷哼出声:“这就对了,我是家中福星,你是生来的灾祸,记牢就是!”
沈文舒点头如蒜,一副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低头扫过一眼,妆奁被翻的一团乱,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跟着沈四回去参宴。
趁人不注意,沈文舒将那镯子塞还回去,低声道:“祖母见文舒收了婶婶大礼,将我斥骂了一顿,是文舒不懂事,婶婶还请收好。”
沈家老太太不让收?王家婶婶脸色僵硬,勉强扯出一丝笑:“给你就拿着,你家祖母再说,婶婶去找她解释。”
镯子又推回来,一旁沈文蔷倒了杯酒道:“五妹妹,大婶婶也是喜爱你,快敬她一杯酒吧。”
这一打岔,沈文舒忙不迭将镯子推回,端起酒杯就敬,唯唯诺诺,甚至将酒撒出泰半。
沈文蔷暗笑,连敬个酒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也不知王家怎么看上她了。
王家婶婶笑着接下,直夸沈五懂事,沈文舒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