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幕笼罩大地,喧嚣多日的施家老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终日忙碌的人们都已放松心思沉沉入睡,不远处山丘凹地的施家祖坟山风呜咽,鸟兽悲鸣,更加显得寂廖无比。
昏暗的弦月从乌云深处穿将出来,淡淡月光笼罩下朦朦胧胧能够瞧清坟茔轮廓。高矮不一的坟墓丛中,一丘撒满纸钱的新坟簇立其中,墓碑前面香烛散发模糊微光,在暗夜中格外引人注目。
一只野兔缩在墓碑前面,咬食残留的祭物,长长耳朵忽地微微转动,哧溜一声窜入荆棘丛中不见踪影。
山风依旧呜咽咆哮,许久许久,坟墓附近的荆棘丛微微摇动,冒出两颗瞧不清面目的脑袋,飞快向新坟探了探,瞬间又缩了回去。
“大哥,要不要马上动手?”
“老弟莫急,摸金校尉自有规矩,要等到子夜过去,鬼怪歇息方能动手。”
一个仿佛砂纸摩擦的细哑声音轻声说道,朦胧月光下瞧不清面目,伸手从怀里掏出只小巧罗盘,嘴里念念有辞,听不清念叨些啥子,老鼠眼睛东张西望四处窥伺,仿佛生怕鬼怪突然从黑暗深处飘出。
越是盗墓贼越是对鬼怪有莫名敬畏,细哑声音也不例外。
山风刮得越发劲急,数片纸钱从坟头纷纷扬扬飘起,旋转着刚巧落到细哑声音面门。
细哑声音吐出口唾沫,暗骂声晦气,伸手扯掉纸钱,抬头瞧着弦月重新没入乌云,侧耳倾听周围死一般寂静,渐渐有些放下心来,仔细瞧了瞧罗盘,突地抬身站起,轻声喝道:“就是这时辰,小丁快些过去动手。”
矮壮汉子小丁早就等得不耐烦,抢在细哑声音前面飞快窜向新坟,挖土用的洛阳铲闪闪发光,用力向坟土铲去。
一只鸟雀受惊从荆棘丛中飞起,不住盘空低飞,发出唧唧鸟鸣。
细哑声音望着鸟雀迟疑片刻,停下脚步伏回荆棘丛中,冷眼瞧着小丁撅着屁股拼命挖土,转动脑袋窥伺周围动静。
候了片刻周围依旧悄无声息,细哑声音暗笑自己过于小
心,矮着身子狐狸般窜将过去,见墓碑右侧已挖了个泥洞,小丁正用洛阳铲小心翼翼挖掘泥土里面的青石,满头大汗忙得不亦乐乎。
见矮壮汉子盗墓手法不是很专业,细哑声音抿着嘴唇刚要开口指点,无意瞟见墓碑上面拖着条长长黑影,鬼怪般张牙舞爪向自己扑将过来。
鬼影?
细哑声音虽是积年盗墓贼,依旧被莫名出现的黑影吓了一大跳,百忙之中无暇思索,身子微斜扑倒泥地来了个恶狗十八滚,就听铛的一声轻响,白理石雕就的坚硬墓碑火星迸溅,仿佛有利器重重击打在上面。
接着就是呀的一声凄厉惨叫,小丁高高撅起的屁股突地低了下去,死狗般瘫在墓碑前面,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响。
细哑声音吓出身冷汗,百忙之中抬起眼皮,瞥见数名瞧不清面目的玄衣汉子团团围住矮壮汉子,手中钢刀在月色下闪闪发光,情知中了瓮中捉鳖之计,肚里暗叫不妙,飞身跳起向荆棘丛窜去。
“老子面前还想逃跑,门都没有。”一个粗鲁声音冷笑道,门板般的粗壮身材横跃而出,刚好挡在细哑声音面前。
细哑声音猝不及防撞个正着,哎哟一声倒退着踉跄跌倒。
粗鲁声音咧嘴嗤笑,洋洋得意大踏步跟将过去,伸手就想把细哑声音提起,暗夜中陡现灰暗光芒,一柄匕首毒蛇般无声无息吻向粗鲁声音左胸。
粗鲁声音万料不到细哑声音竟敢反噬,想要躲闪已是不及,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怒喝声中挥拳横击,后发制人捶向细哑声音前胸,同时身子急侧,竭力躲避飞快刺来的匕首。
匕首来势好快,瞬间已经戳进左胸,细哑声音嘴角刚现出得意狞笑,前胸也仿佛受到巨石重击,哎哟一声重重摔跌出去,刚好被洛阳铲铲头铲中屁股,哼哼叽叽半天爬不起来。
三名玄衣汉子猛扑过去,把细哑声音死死按在地上,其中一人掏出细长麻绳,七缠八绕将细哑声音捆成粽子相似。
“刘头,要紧不?”
见盗墓贼已被制服,一名高
瘦玄衣汉子赶紧扶住粗鲁声音,关切问道。
“被蚊子叮了一口,老子死不了。”
征缉处厦门站站长刘福佑气哼哼道,顺手将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到旁边,奔过去抬腿在细哑声音身上一阵乱踹,“狗娘养的王八蛋,竟敢用短刀戳老子,瞧老子不把你小子千刀万剐,挖出心脏就着黄豆下酒。”
骂骂咧咧正自得劲,粗壮身躯忽地一歪,摔倒地上不醒人事。
围在周围瞧热闹的玄衣汉子都吃了一惊,赶紧奔过来把刘福佑扶起。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