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师啊,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我这边跟颜县长说过了,你突然又变卦了,那我岂不是陷入两难嘛…所以…”
秦牛眼眸再度转向这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噢…”王允一敲脑门。“是我的错,疏忽了…疏忽了,这样…权且这图就先存在秦府,我们以三日为期如何?我且等在县城中的有间客栈…静候佳音,静候佳音。”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师你放心,孩子上太学的事儿,那是大事儿,我这人最喜欢帮助孩子们哪!”秦牛在王允的肩膀上拍了拍。
其实,他压根就没想把王允介绍给颜和。
直接绕过颜家,等他秦牛靠上袁家这条大船,帮不帮王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至于,之前嘛…
这自然不能奉还了。
这种事儿,秦牛有的是手段。
“告辞!”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王允就告辞去了。
秦牛将他送出府邸,忙不迭的回屋,再三欣赏着这。
“绝了,绝了!”
也不知道,是夸耀这画技,还是惊叹于自己的一番图谋。
一边欣赏,一边幻想着,凭什么这些年,颜家就要骑在他秦牛的头上?
凭什么窃天坞劫掠的,颜家就得占大头…
都是送钱给汝南袁氏!
你颜家送得?我秦家就送不得?
“呵呵…”
眼眸盯着图卷,秦牛冷笑出声,彷佛,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秦家的傲然崛起。
…
…
夜幕垂降,荀或头戴儒冠,坐在桌桉上以手支额,紧紧蹙着眉头强忍困意。
他的面前三名郡吏被侍卫带了进来。
“拜见荀督邮。”
荀或抬抬手,止住他们再行礼,继而一指,指向这屋中三处桌桉,那上面堆积着累累如山的竹简、绢帛。
“这是解良县三年来所判桉件、所推行政令的一部分,三位在郡中,一掌纲纪,一掌文书,一掌刑名,今夜咱们就一起,把这些文书全部仔细查阅一遍,有任何疑点,违碍之处,都即刻上报于我。”
三名郡吏心头复杂。
作为郡吏,自是少不得与解良县打交道,颜和他们都是熟悉的,就在不久前,他还送上了新一年的“孝敬”。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今真要去彻查其违纪之举,多少有些下不了手。
只不过,几人表情依旧平静,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似乎在说,老样子,还是过一遍…
随便看看得了!
只有荀或一本正经的取来文书,细细的去翻阅。
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唯有竹简轻微的声响。
随着夜的深入,天气由白日的燥热变得冷了几分,夜风凛冽。
油灯已经烧的差不多残了,窗外的天依旧是黑蒙蒙一片。
荀或又去点了盏烛火,目光喃喃的望向窗外,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似乎,这样的静谧,让他的心头也在遐想着什么。
明日午时,就是关长生被问斩的时候。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不时的用笔标记,看了眼快要干涸的墨池,挥动手掌,放下新的墨块。
看完了一篇,荀或伸手又取来一卷文书,熟练的扯开外束的丝绳。
就在这时,从窗外隐隐传来一阵呼喊声,荀或微微皱了皱眉毛,侧耳去听,他是个谨慎的人,这虽是驿馆,却也是官署范围之内,如此深夜…这般大声喧哗可不怎么成体统。
“走水了!”
“走水了!”
更清晰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荀或手中的毛笔一颤,险些把墨汁滴到铺好的竹简之上。
夏季风干物燥,古时的房屋又多是木制制成,最怕火灾,且一旦烧起来,会连绵一片,无休无止。
荀或迅速的起身,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大门一开,门外的夜风呼的吹进来,荀或惊愕的看到,是县衙的府库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光照亮了半个天幕。
整个官署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衙役跑来跑去,吵吵嚷嚷,到处都是呼喊声。
有朝县衙外跑的,也有朝县衙跑的,像是一群没头苍蝇。
“哪里着火了?”
荀或抓住一个衙役。
“是府库。”衙役连忙回道:“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