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桥玄眯着眼,“袁三公子偷窃朝廷官符,私自调动府兵,竟还大言不惭的提及是袁司空教的?这罪名上,是不是还要多加上一条,欺父之罪?”
桥玄的语气丝毫不客气。
袁逢只是凝着眉看着袁术,无奈之下又是两个巴掌。
袁术只是脸疼,可袁逢心里疼。
他不害怕桥玄,可…张让在这儿,就意味深长了。
别人认不出来,袁逢最是清楚,张让调动的可是驻守宫廷的御林军。
而且这么及时。
这事儿,陛下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玉林观是陛下罩着的?
这下,袁逢哪里还敢承认,这是他所为?
以往,儿子袁术办了许多混蛋事儿,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可这一次,儿子是代父受罚呀!
“桥太尉息怒。”袁隗连忙朝桥玄拱手。
要知道,在大汉的官阶中,太傅虽然没有太尉掌权,可级别却是在“三公”之上,他主动拱手,这是放低了姿态。
“家门不幸,我袁家自当狠狠的惩罚这逆子…况且,这不是还没搜么?也没有扩大冲突,还望桥太尉高抬贵手。”
袁隗性子圆滑一些。
可袁逢心头愤愤的厉害,儿子他打了,可这事儿,他不打算这么了!
他也踏步走到桥玄、张让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三个人才能听到的话,悄声道:“桥太尉,张常侍,你们就敢笃定,我袁逢不敢鱼死网破么?”
言外之意,真的搜到了人犯,你们就能下得了台?
张让也压低声音,一手拨动着翘起的兰花指,一边冷冷的回道。
“你试试?咱家倒想看看,你怎么鱼死网破?”
针锋相对。
倒是桥玄,他浅笑一声。“袁司空想要去里面看看,那老夫就带袁司空去里面走走如何?省的你这儿子道听途说,不死心,也省的这桉子传的满城风雨。”
这是台阶…
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袁逢固然打了袁术,可要真就这么退了,那面子与里子就全没了。
袁家的面子?不能这么丢了!
活到这岁数,桥玄都活成精了,该给的台阶,他会给!
果然…
袁逢一挥手,最后瞪了一眼袁术。
“你这逆子,还不带人退下。”
“噔”的一声,袁术爬起来收剑入鞘,他走到父亲袁逢的面前,附耳说道:“爹,只差这偏房没搜,人必定在里面!”
说罢,袁术委屈兮兮的带人退出了玉林观。
“袁司空,请…”桥玄做一个请的手势。
袁逢跟着他往里走了一圈。
…自然,他不可能每个偏房都细细的翻查。
但每一间,他还是尽量去扫过,去注意到每一个细节。
袁逢心里滴咕的是,若是诚如袁术所言,真的能确定那关长生就在玉林观,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单单坊间的口水,就能把玉林观给淹了。
走到关羽一行所在的偏房门前时,袁逢从窗子处发觉不对,里面的茶水竟在冒着热气…
这很诡异。
当即,他勐地推开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眼眸瞬间凝起。
其中有人,却唯独刘备。
茶盏里依旧冒着热气,刘备正一边取茶,一边转过头望向袁逢。
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阁下是谁?竟私闯民宅?”
这…
袁逢一愣。
“袁司空,这是经学的第四代传人,卢子干(卢植)的弟子涿郡刘玄德。”桥玄连忙介绍道,一边不忘招呼刘备。
“玄德,还不快快拜见袁司空,他的兄长袁隗袁次阳乃是大儒马融的女婿,你师傅卢子干也是马融的门生!”
好复杂的关系…
偏偏桥玄罗列起来,十分的明了。
“罢了。”袁逢摆摆手,他对刘玄德才没有兴趣,当即不甘心的说道:“看起来,的确是场误会。”
这是场面话…
现如今,人家面子给了,里子也给了,这么多人看着,愣是没搜出来…
他袁逢就是想说三到四,在坊间放出流言也没有机会!
这是完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