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桂华自叹一声,说:“妹妹再细想想,多有往来的又岂止是永寿宫和晔妃呢?后宫如今可不同于从前了,骁嫔和晔妃也有往来,娴嫔和骁嫔也常来常往,皇后给永寿宫的赏赐也较从前多了,当真是和气得很。”
“说起来,这全都是穆晏清那个贱婢一人促使,不知道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一个接一个地围着她转。”杨贵人最懊恼的一点就是,当初姚既云对穆晏清如此愤恨,她还怂恿了姚既云冲过去永寿宫,就等着她们相争胡闹时坐收渔翁之利。谁知道穆晏清判若两人,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一局,如今还不知道使的什么阴险手段,让姚既云也对她大为改观。
易桂华很是担忧地说:“后宫和气其实本就是好事,大家和睦共处,日子也畅快多了。但是如今的和气,并非是所有人的相互信任啊。妹妹可曾想过,若是她们几人继续如此联手,会有什么后果?”
杨贵人想不明白,愣愣地看着易桂华。
易桂华端起茶杯闻了闻,说:“茶再好,可也只有这么多,若是你我二人一直相互照应,轮流分着,别人还有机会再分一杯羹么?只能白白等着渴死了。”
杨贵人迷湖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就明白,易桂华说的茶,就是李煜玄和他有限的宠爱,“再这样下去,这后宫可是她穆晏清一人说了算了。”
“妹妹既然知道关键所在,也不枉费本宫一番提携了。其实,骁嫔、娴嫔和晔妃她们都是宫里相处许久的姐妹了,彼此出身高,也熟知相互的性情,本就不需要这么多无谓之争,好端端多了一个婢女出身的人飞上枝头,与咱们平起平坐,本来的平衡和安稳也就随之打破了,妹妹可明白本宫的深意?”
杨贵人似懂非懂,看着易桂华逐渐深不可测的脸色,渐渐低下头去。
闻铃送她出去时,正好碰见回来禀报的太监,便使个眼色让他先候着。
太监跟着闻铃进去,深深低着头道:“回贵妃娘娘,皇上今日的行踪不好探问,奴才只打听到,皇上的确是出了养心殿一趟,具体去了哪儿,跟着的人都守口如瓶……奴才无能。”
易桂华反而多了一丝得意,说:“不是你无能,这就是皇上故意让人隐瞒了。若是这样,沉莲今日应该没有废了我一番安排。”
闻铃却谨慎地问:“主子,沉姑娘还没有派人来给个回信,况且皇上将字送给了储秀宫那位,会不会另有变数了?”
“你没听杨贵人说的吗?皇上送到储秀宫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闻铃答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尹人,在水一方’。”奈何她没懂这诗句的深意。
易桂华觉得胜券在握,说:“皇上挂念的是在水边惊鸿一瞥的美人,姚既云近日嫌弃芙蓉池的花颓败,意境不佳,没有过去那里练舞了,皇上怎么可能好端端送这样的诗给她。”
闻铃让那回话的太监退下,问:“那皇上既然惦念了沉姑娘,为何不是送到景仁宫,反而给了晔妃?”
“本来是的,所以有了这幅字,”易桂华揣摩着,说:“而皇上并不是如此冲动之人,轻易给美色冲昏了头脑,估计是突然想起景仁宫那一位,还碍于夫妻两人的面子,就改了主意将东西送到储秀宫去了,以此找个宽慰。宫里能有如此温柔才情的,也就一个姚既云了。”
“若是事成,她如愿见到了皇上,怎的都过去一日了也没让人过来传个信啊?会不会是皇后发现了什么,没让她成功派人过来?”闻铃想想觉得不妥。
易桂华不以为意,说:“皇后就算察觉了她与我有来往,那又如何?沉莲用得着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东西能阻拦她,如今事成了却迟迟没有答复,只怕是才长了羽毛攀上枝头,就忘了是谁提她一把。”
顾甯川自那一日险些打草惊蛇后,穆晏清再不敢让他去盯着延禧宫,只觉得分分钟吃人不吐骨头,便让顾甯川干脆多往宫门附近走走,看能不能有机会留意到延禧宫和外头的信件来往。
“一旦察觉有情况,”穆晏清神情严肃,挪着手指头示意,说:“直接将对家拿下,来一招狸猫换太子,把信给换了。实在不行先认一认那个负责出入通信之人,起码知道咱们可以从哪个人身上入手。”
采莲在一旁被渲染得同样紧张,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屏息静气。
顾甯川没有被这一通“说戏”给渲染到,澹澹道:“主子,以易桂华的性子,颜勒的第一批贺礼到手了,她不会再轻易和那边有来往,我倒是觉得,可以试试找人在外头盯着易家,易廷是易桂华和颜勒的中间人,他身上也许有突破点。”
穆晏清立马觉得,美艳的狐狸不好应付,那外头那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更不好应付啊!
顾甯川补充道:“不过我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眼中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