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节节设防的琼州军,大清的辅国公平度只得下达了退兵的军令。
随着清军大营急促的鸣金声传来,在琼州军第二道防线前进退两难的绿营兵顿时如蒙大赦般退下山去。
“末将等有辱我大清军威,还请大将军责罚!”
进了黄花山大营,负责主攻的山东绿营总兵李林盛和河南绿营总兵程福亮就是垂头丧气地拜倒在平度面前。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今日之战本公看的分明,非是二位将军不尽心尽力,实是贼寇占据地利,防守严密,只是不知明日攻山,二位将军可有把握。”
今天这一仗,山东绿营和河南绿营不可谓不卖力,平度虽然对战果不满意,但实在没有理由对程福亮和李林盛发难,再加上他还要仰仗绿营为他突破明军防线,故尔对二人还是礼遇有加。
“大将军,明贼据险而守,且越往山上去,道路就越是难走,且贼寇防线前不光布满了尖桩,还有壕沟,末将等明日委实没有把握破山。”
李林盛和程福亮对视一眼,今天一战,他二人所部绿营损失都不小,尤其是河南绿营,伤亡差不多有三成,而且程福亮的长子程不文还被打断了腿,再这么打下去,要不了几天,恐怕麾下的军马全都要折在这玲珑山上了。
“呃……王总镇可有对策?”
平度这会也傻眼了,他执意要求打南宁,本来是认为南宁明贼都是裹挟的流寇和乱民,再加上又折了主帅,按理说战力肯定强不到哪里去,可是谁知道这伙明贼居然这么难缠,无奈之下,只得把目光看向王复汉,指望着这个阵斩贼首的绝世勐将能拿出对应方略来。
“公爷,贼寇不过蚁聚之兵,若是野地浪战,绝不是我大清军的对手,可如今他们龟缩在山上,扼守要冲,按理说,咱们是可以封锁下山道路,待其军断粮,可偏偏玲珑山紧临三江口,南宁城内的物资和兵员可源源不断地送到山上,末将委实想不到破贼的对策,不过末将到是有个思量……也不知可行还是不可行?”
见平度点了自己的将,王复汉有些懵,他不过是个千总出身,哪里会打什么仗?可若是就这样回绝平度,又显的他这个刚刚履新的太子少保大人徒有虚名,脑子里突然福至心临,却是想到了一个既能应付平度,又能立功的机会。
“呃,王总镇既有对策,那就说与本将听听,看看是否可行?”
平度却是暗暗心喜,怪不得皇帝对这汉狗屡次加恩,看来本将这次带他到南宁是带对了。
“公爷,诸位将军,据李总镇所说,贼寇在防线前布置了大量的尖桩,咱们若是强攻,无异于把将士们推入死地,但是咱们这次出征南宁,可是足足带了五千民夫,依末将之见,莫如驱赶民夫替咱们拔除山上的尖桩,亦可借机消耗贼寇的药子,若是可行,末将愿意明天驱民攻山。”
王复汉说这话时脸上充满了狠辣,可心里却是默默盘算起来,上次在南宁东城外他就和马三德协商过,可以用人口和物资换钱,这次平度带来了五千民夫,一个人作价五两,要是全卖给明贼的话,那岂不就是两万五千两。
至于怎么卖,太子少保大人已经想好了,今晚就派刘麻子上山和明贼协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笔买卖给做成了。
“啊……那岂不是让这些民夫去送死?”
山东提督何傅惊呼一声,他没想到狗日的王复汉居然这么毒,身为汉人,居然不顾同胞的死活,居然想着让这些民夫当炮灰,你也不怕天打雷噼,何傅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官,但让他把这些活生生的人命推上战场,他自咐做不到。
“这……!”
程福亮也惊骇地看向一脸笃定的王复汉,他这才明白王复汉为什么升官就如同坐火箭一般快了,这狗日的完全是用汉人的鲜血染红头上的顶戴,为了军功,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啊!
这会他是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效彷王复汉,要不然恐怕早就升到提督、总督了。
当然也不能怪何傅和程福亮等人想不到驱民攻坚的法子,他们都是北方绿营,虽然也打过仗,可都是剿剿境内的贼寇,对南方绿营作战的手段不甚了解。
“王总镇此计甚妙,可咱们只带了五千余民夫,就算打下了玲珑山,青秀山和南宁城怎么打?”
李林盛到是不以为意,他到底在二十年前和明军打过,驱赶民夫攻坚的事也做过不少,只不过在山东待久了,却是把这茬给忘了,现在王复汉一提醒,李总兵自然是豁然开朗,他相信有五千民夫填进明贼防线,拿下玲珑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明贼的防线却不仅仅是这么一条,后面的青秀山想来也是同样难缠的所在,所以忍不住看向了智珠在握的太子少保大人。
“这个无妨,这里的民夫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