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都城门外,在熙熙攘攘入城的人流中,一辆不起眼的破烂牛车夹在其中,摇摇缓行,在距入城的城门还有几步时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牛车上,下来一位年过半百,满头白发的老人,看将过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
而在城门外早有一批官员在此等候多时,看着这位老人下车,他们都赶紧笑呵着迎上前去。
“宗贯兄,盼来盼去可是把你盼来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累了吧,我已经安排好京中最好的驿馆,你先入城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位称作宗贯兄的就是前不久上书弹劾内阁首辅万安的王恕。王恕在弹劾上书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动身赶路了,路上恰逢传达圣旨的天使。按照礼制,王恕本应该牛车换马车,早早便可以入京。但王恕坚持乘坐牛车而行,不搞特殊,也不让缇骑护送,因此入京才晚了几天。
王恕抬头看着王气蒸蔚的城门感慨了一声:“这里倒是比前几年更繁华了呦,听说陛下是个雄主?”
“当今陛下魄力非凡,雄才大略,如果不能得到宗贯兄的辅佐也再兴不了永乐盛世!”
王恕皱了皱眉头,说道:“益朗兄言过了,我王恕不过是一个白了头的老匹夫罢了,满朝文武比我强的比比皆是。盛世是君臣一心共同打造出来的,我王恕岂是盛世主要原因?一路上我倒是无妨,估计内人有些困顿先让她们进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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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朱佑樘正津津有味吃着元汁羊骨头,一旁的小太监李广小心翼翼侍奉着。
“李广啊,朕前段时间推行的内庭新政,效果怎么样啊?”朱佑樘吃饱之后,擦了擦嘴顺口问道。
“回皇爷爷,效果甚佳呀!下面的奴婢们每天都感恩戴德,念叨陛下圣明啊!就是……”李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就是”时已经近乎不张嘴挤出来的,但是这声音恰好也能让朱佑樘听见。
“就是什么?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朱佑樘知道这狗奴才又想耍什么鬼点子。
“奴婢不敢说。”
朱佑樘厉声喝斥道:“狗奴才,怕什么?朕允许你说!”
李广跪在角落里身子慢慢缩成了一团,小声道:“尚膳监掌印太监张公公每天对陛下新政颇有微词,他说陛下在内庭的都知监改组新设置的监察部门纯属浪费时间。”
对于这个张公公朱佑樘这两月在内宫也是深有耳闻的,知道他自成化二年进宫,属于宫中的老人了。这么一名老太监还是尚膳监是负责自己饮食的,他能对自己颁布的制度有什么不满?定是和李广这个狗奴才起了什么矛盾,他才拉张公公下水。
朱佑樘假装大怒,问道:“确有此事?”
李广猛地磕头喊道:“奴婢哪敢欺骗皇爷爷,要是有半句假话,您可把我千刀万剐。”
这狗奴才演的还真像,如果换作哪个不知情的皇帝定会被他蒙蔽了双眼,可惜自己是后世穿越者,你李广的秉性朕还是清楚的。
“那你觉得朕在都知监新设立的这个监察部
是好还是坏呢?”
李广慢慢抬头看了眼朱佑樘见朱佑樘正在龙榻上侧躺的盯着自己,赶紧又低倒脑袋说道:“皇爷爷是人中之龙,您金口玉牙所下的旨定然是有一定道理,定然是为大明国造福的。”
事实证明小人都会拍龙屁,李广说的这几句话朱佑樘就很爱听。怀恩、何鼎都比较正直有时候办些琐事都不适合,倒是李广这个狗奴才阴险狡诈能为自己所用,给自己多捞些银子,背背黑锅,或许能像后世的魏忠贤那样。
“李广,你胆量如何?”朱佑樘问道。
“奴婢从小就胆子小的很,但是要为皇爷爷做事儿的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辞。”
朱佑樘听完不禁心中想给李广竖个大拇指,笑呵着说道:“你这狗奴才说话倒挺顺耳,朕既不让你上刀山也不会让你下火海。都知监新设的这个监察部缺个主事儿的,就你干吧!”
李广一听朱佑樘给自己升了职,还是新设立的办事处领导,一时激动落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哭的挺真实的。
“奴婢谢谢皇爷爷,奴婢一定将事情儿给皇爷爷办妥。”
朱佑樘敲了敲龙案,盯着李广问道:“监察这事情朕让你办的嘛?”
一听主子这意思,李广立马会意,连忙改口:“皇爷爷不曾这样说过,是奴婢自告奋勇要给皇爷爷监察内庭。”
朱佑樘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朕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李广前脚一走,朱佑樘立马有了精神坐起来,最近政绩又满了十件已经达到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