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冷冷说道:“九尾狐狸亲口承认是他将云瑶丢进了死人庄。那时你还未发现端倪,还未与他决裂。所以他是否背叛了你,与你指使他将云瑶丢进死人庄并不冲突!云瑶搜出了楼彦的罪证,逃离出宗,只有和楼彦勾结的你,才能最快得到云瑶离宗的消息拦截她。
“那时候正是楼镜见到沈仲吟,知道真相之后,你怕她知道害死她爹的也有你一份,怕她来找你报仇,所以先下手为强,将云瑶捉进死人庄,又向中原武林泄露死人庄的位置,引得楼镜、丘召翊、中原武林相互厮杀,你置身事外,不论谁输谁赢,火都烧不到你身上。
“可惜你没算到九尾狐狸叛变,向丘召翊透露了消息,丘召翊知道了你的计划,药夫子金蝉脱壳,死人庄提前撤走,三方混战演变成了中原武林对楼镜的围攻。你们都站在干岸上,只有楼镜陷于火海中。
“赫连楼主巧舌如簧,只是如今事实清楚,你也没必要再来我们跟前摆弄你那三寸不烂之舌。”
赫连缺被当场揭穿了假话依旧泰然,他抚掌轻笑道:“不愧是小神仙一母同胞的亲妹,灵台清明,神思敏捷。”
楼镜神情冷硬,她当初以为死人庄的位置是扶光传递出去的,如今看来,还有九尾狐狸假扮的穆云升在暗中操作,是丘召翊授意,还是赫连缺指使,如今已经难分辨得清了,“韶衍突然违背师命,闯上死人庄,也是你在背后操控罢。”
这事余惊秋倒是不知,她看了眼楼镜。
赫连缺笑道:“我不过是告诉她,我发现我一个部下像极了小神仙,她叫寅九,被我送到了你的身边,成了你的贴身侍卫。她以为寅九陪着你进了死人庄,九死无生,疯魔了,巴巴跑到死人庄去,对上了中原武林的人。定盘星多伶俐一个人,栽在女人手上,丢了脑子。”
楼镜拔剑,春水溶溶,比桥下水波更清亮,“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容我说完最后一句话。”
楼镜目光逼视着他,剑芒分毫不让。
赫连缺仍然从容,徐徐道:“中原武林出了乱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步调被打乱,再难凝聚起来,飞花盟反扑的时机到了。前不久,丘召翊让我带人攻向藏锋山庄和南冶派,他忌惮我,不敢让我留在江南,也不敢让我参与到他的行动之中,所以要把我远远调开。不出则已,一出必中,这是他的习惯,他要确保他的行动万无一失。”
赫连缺说到这里,不禁失笑,“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若不调离开我,我不一定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他调开了我,我便能确定他下一步的计划!”
余惊秋面容冷峻,“丘召翊的下一步计划?!”
楼镜心中猛地咯登一下。
果然,赫连缺紧接着说道:“忠武堂、曹柳山庄这些有底蕴有实力的势力接连被算计,已经不成气候,只剩一个干元宗,摇摇欲坠,若是这个天下第一剑宗也烟消云散,到时候整个中原武林一盘散沙,不攻自破。不论是为报旧仇,还是为了之后踏平中原武林,丘召翊,必先除了干元宗。”
这些不是难以预见的事,余惊秋和楼镜知道赫连缺还有后话,两人心中已有了些预感,心里乱了起来。
赫连缺说道:“南冶派,干元宗,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从我被调开时,丘召翊就准备行动,他要出山,亲自动手了。算一算时候,虽然我比他晚动身,但曹柳山庄比干元宗近,他这时候应当还在路上,嗯,也快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踏破干元宗的山门。”
两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赫连缺笑觑着两人沉郁的脸色,说道:“是不是觉得这时机凑巧,曹柳山庄大乱,唯一敌得过丘召翊的人不在。”
余惊秋道:“难道韶衍……”
同韶衍水火不容的楼镜此刻却语气肯定,“韶衍不是这种人。她不会和丘召翊合演这出调虎离山的戏码。”
余惊秋冷静下来,扶着额头,说道:“对。若是这般,他们大可以事先知会药夫子,让他再来一次金蝉脱壳,叫我们扑个空,不必牺牲他来拖住我们。”
赫连缺见两人还能如斯镇定,没受他话的牵引,眸光闪了一下。
少顷,赫连缺说道:“韶衍让贴身侍卫浮屠向你们送消息,丘召翊发现时,已经晚了一步,拦不下来,索性将计就计,以药夫子为诱饵,引你们到曹柳山庄,自己调转矛头,攻向干元宗。”
楼镜问道:“韶衍呢?”
“已经被丘召翊软禁起来。”
月光照着赫连缺那张脸阴冷惨白,“丘召翊这人睚眦必报,如今药夫子没了,不需要试药的人,他上干元宗,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楼镜说道:“你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我们这消息。”
赫连缺道:“因为你想丘召翊死,我也想他死。”
楼镜目中寒星直射向他,“鹬蚌相争,你好从中得利。我忘了,你总是喜欢隔岸观火的。”
赫连缺笑道:“那你和丘召翊斗是不斗呢?”
楼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