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父亲赌博欠债,无力承担后果,跳楼自杀。那之后没多久,妈妈又检查出肝癌,家中一落千丈,混乱不堪。
温思昭从没想过日子会那么难过,除了学习就是打工,连睡个好觉也成奢望。
她偶尔会借助自慰疏解压力,然后滋生些许困意,缓缓睡去。
某天产生了找人做爱的想法。
找上周私焰是意外。
纯情班长是一号目标,他对自己有好感。
但班长告白时,温思昭拒绝了。
算了,自己腐烂坏掉就够了。
没想到正被周私焰撞个正着。
他讽刺她不挑食。
彼时,她望着天边绚烂燃烧的晚霞,看迷了眼,想要幻化成鸟,或者是云,追随了去。
约莫过了几秒,周私焰要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奇异又快乐。
是啊。
所以你要跟我做吗?
一个人腐烂太孤独了。
一起吧。
9
周私焰没想到自己会活到夏天。
他原打算在冬天死去。
只是被救下了。
静谧的黑夜,冰凉的湖水,他沉沉下坠,水从四面八方裹挟住他,夺取他的呼吸与意识,他并不挣扎,盼着再快些。
接近无意识的一瞬,他如走马灯会想起自己短暂的人生。
被抛弃是宿命。
辗转一个又一个家庭,被喜爱,被冷落,直到被厌弃。
他有时会想起那个女人,死去时才二十多岁,异国他乡,找了那么久,却连那个人的影子也寻不到,死前都不瞑目。
模糊中他被拖上了岸,有人按压他的心脏,有温热的唇覆上,有人喊了声温思昭,说着不要命之类的话。
他咳嗽着醒来,吐出几口水,冻得发抖,连睫毛也在颤。
空无一人的冬夜,烟花在头顶绽放,灿烂至极。
他终究没有死成。
温思昭!!
学校操场,一节体育课,顺着女生擦肩而过的身影,他将视线投到树荫下,温思昭的身上。
少女坐在树下遮阴,偶有日光透过树影,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过分雪白的肤色和红润的唇瓣,迷离又美丽,有种奇妙矛盾的美感,有日本女星老式画报的纯欲味道。
她察觉到停驻的目光,对他没有丝毫印象,掀了掀眼皮,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后来在酒吧,他又听见温思昭,于是按照何雀的请求,拨通了那个电话。
命运要他们纠缠不清。
所以你要跟我做吗?
他抬眸,静静思考两秒,笑着点头:好啊。
纠缠到床上,也无可厚非吧。
再者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无可厚非吧。
10
温思昭问何雀是否还喜欢周私焰。
何雀抠弄着新做的美甲,摇摇头,本就是心血来潮,连心动也算不上。随即身上的某种雷达被触响,警觉发问。
温思昭面色平淡,轻描淡写两句带过。
玩得很开啊?!
何雀捂嘴,感叹道:你小心点喔,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周私焰那笑起来,耍起温柔来,搁谁谁不迷糊?
事实证明,何雀担心错了人。
把自己搭进去的是周私焰。
11
他们第一次是关灯做的。
夜里的温思昭小小的一只,被挟持在床角,融融的月光落在她洁白的脸庞,映出凌乱的黑发,湿润的额角,还有水光浮动的眼眶。
周私焰不得不承认,温思昭的模样,身材,以及在床上的沉默,眼泪,和偶尔冒出一句小声的话,都踩在他的性癖上。
他说温思昭,你要装哑巴吗?
其实心里想,装哑巴也没关系,正好操得狠一些,干得温思昭哭出声求饶。
他又说,温思昭你可以别哭了吗,然后伸手,不得已捂住那双被滚烫液体蘸湿,粘乎乎粘在一块的眼睫。
像个控制不住眼泪的小朋友。
其实心里想,温思昭透过指缝的泪眼朦胧,红滟的眼角,以及剐蹭在掌心的触感,让他兴奋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程度。
只是温思昭不愿意接吻。
周私焰想,也好,他才不想亲。
阴茎凭借欲望的驱使,嵌入在温暖狭小的穴道里,有一种回归母体的安全感,像温柔的慈母,可以包容宽恕他的所有,犯下的罪孽,自我的厌弃,时时想要死去的心。
在那一瞬间,她不问缘由地接纳了他。
尽管一切全是他的自我想象。
在抵达高潮,射出来的时候,周私焰脑海中莫名冒出一句话。
无爱一身轻。
12
不要无爱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