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摩挲了下他的指节,安抚:“我让人在邺都多照看他些。不会让他出什么事的。”
她语气平淡声音淡漠, 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时洺知道她这是因为自己才会关照齐衍的情况,否则以她的性格别人就是死在她面上也难多看上一眼。
他抬起圆润的杏眸,微微弯起, “谢谢妻主。”
鹿清抬手抚摸了下他身后乌黑的长发, 嗓音柔和了下来, “跟我也要这么客气?”
时洺眼眸转了转,突然凑到她唇边轻碰了下, “这是谢礼。”
随即小跑着朝前面走去。
鹿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手指轻抚了下唇瓣, 像是在回味方才那一瞬的柔软清甜。
——
自贼寇袭击兖州城那日后已经过去一周,城内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步入正轨。
鹿清这一周内也没闲着,一直让东魏军和兖州驻扎军的将士们协助城内百姓们做事儿。
至于平匪的事暂时搁浅了下来。
兖州地界山脉众多,贼寇们窝点分散又隐秘,想要全部清剿非一日之功,需要从长计议。
鹿清自接到魏帝下发的诏令后,便已经做好在兖州城长居的打算。没个一两年的时间他们怕是回不了邺都。
不过好在她们抓到了贼寇那边的探子,也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行兰从地牢出来后,带着满身血气来到了鹿清面前:“主子,他一直闭口不言。不管如何威胁都不应声。”
一个娇弱的儿郎倒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
“不过,在他昏迷之前说了一句话,说是要见他哥哥。”
“哥哥?”
鹿清皱眉,声音暗沉,“那就找到此人。”
闻言,行兰声音顿了下,开口:“此人正是那位林城主的侧侍,方荷。”
“他如今被安顿在林城主的私宅中看着。”
“去将人带过来,告诉他若想活命,便探出贼寇窝点的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办。”
行兰应下后立马退了出去。
她离开不久,行芷走了进来,朝鹿清回禀道:“主子,属下查了谢泠的住所,没有查出什么东西。”
鹿清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黑眸深沉,“她这段时日除了她的府邸,还去过哪些地方?”
“去过不少地方。”
行芷思索片刻,垂眸回道:“但春艳楼是她去的最多的一个地方。有时候甚至整日整夜的待在那里。”
听到她这话后,鹿清目光幽深了一瞬。随即冷声道:“今晚,我们去此处看看。”
“啊?”
行芷闻言立马瞪圆了眼,有些踌躇:“那要不要告知正君一声?”
鹿清见她这副模样也想到了春艳楼是什么地方,她默了默,开口:“不必。”
夜晚,春艳楼灯火通明,楼檐上挂满了彩灯缎带,迎风飘摇。
鹿清穿着一身便服带着行芷走了进去,一个龟公模样的中年男子立马迎了上来:“贵客,您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鹿清,见她模样俊丽,周身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面上越发热情了起来,“不知这位大人是要听曲儿还是过夜。我们楼内的哥儿个个才艺了得,绝对能让大人满意。”
他嬉笑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音色。
鹿清面容冷淡,淡声说了一句:“开一间包厢,让你们楼内最好的哥儿过来。”
话音落地,行芷立马上前一步将钱袋放到了龟公手中。
龟公上下掂了掂,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后,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大人您先到包厢内稍等,奴这就替您安排去。”
说着,他吩咐手下的小侍带着鹿清朝二楼走去。
不一会儿,龟公带着一位手抱古琴的儿郎走了过来。看着守在门外的行芷介绍道:“这是我们春艳楼的风月,琴技最为出众,很多贵客们来此就是为听他一曲,绝对能让里面那位大人满意。”
行芷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随即推门让风月走了进去。
包厢内烛灯昏黄朦胧,鹿清坐在矮桌旁,单膝曲起。
见人走了进来,她手中的酒盅轻晃了晃,淡声说了一句:“弹吧。”
风月看到鹿清淡漠清冷的面容时有些微楞,随即回过神坐了下来。素白的手指轻拂过琴弦,悠扬的琴音立马在包厢内响起。
他也不知自己弹了多久,前面的女子却一直没有出声。
风月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捏着酒盅正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他轻声开口道:“大人,可要在这里过夜?”
话刚问出口,心里不知为何跟着提了起来,竟隐隐有些期待。
直到听到她嗯了一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月放下手中的古琴,抬步朝鹿清身边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