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妾室所出,甚少出门,不过从前阮家那位小少爷对她不一般,曾闹出不少事,我这才记得。”
卿嘉述皱着眉头,苏家在阮家一事上浇了不少油,这于家小姐转眼便忘了阮小少爷对她的好,投进苏思朗的怀抱。
怎得又扯上从前之事,贺攸宁叹气,“她好歹是世家出身,怎会糊涂至此想着去做他人的外室?”
卿嘉述垂眸,于家已无男丁,从前的闺阁娘子便要独当一面,女子比男子活得艰难,若是走投无路于小娘子所选无可厚非。
二人待于小娘子出了药房走远,这才上药房打探,她瞧着于小娘子并不像身体有恙的模样,主仆二人行动间也是小心翼翼,心下不免疑惑。
说来也巧,这间药房正是定武侯夫人的陪嫁,卿嘉述自然轻而易举便拿到于小娘子开的药方。
里面有苦参和雷公藤两味药,贺攸宁凑过头去瞧,没看明白,也抬头问卿嘉述,“这是治什么的药?于小娘子得了什么病?”
哪是于小娘子得病,分明是于小娘子想让苏思朗得病,长期服用苦参与雷公藤可致男子失去生育能力。
贺攸宁与卿嘉述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失了语。
贺攸宁直至走出药房还有些迷糊,“于小娘子不愿生孩子么?那为何不告诉苏思朗?是怕他不肯?”
卿嘉述却忽然明白事情关窍,“只怕不是这般简单。”
于小娘子怕是将苏家对阮家的落井下石全都报复在了苏思朗头上。
贺攸宁只觉捡到大便宜,本是打算好好惩治苏思朗一番,这下好了,全由于小娘子代劳。
“走吧,也该去苏家见见苏太公。”
苏思朗忙了一天,没急着回府,与同僚告别后先去见了于小娘子。
于小娘子早知他会来,早早熬了汤等着,待他一进屋便凑上前去替他更衣,又端起桌上的汤递于他,“这汤我熬了一个下午,你快尝尝,手艺可是比从前精进不少?”
于小娘子从前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于厨艺上并不精通,偶尔心血来潮替苏思朗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尚能入口。
是以苏思朗一听这是于小娘子亲自下的厨,不由想起从前吃的那些,一时间有些为难。
于小娘子一见他蹙眉顿时便嘟起小嘴,嗔骂道:“苏大人的胃口越发刁钻,我这就拿去倒掉,免得惹苏大人不快。”
苏思朗一把搂住于小娘子,讨好道:“你就会那这些话激我,我喝还不行,即便这是碗毒药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也会喝。”
于小娘子笑了笑,看着苏思朗一口口喝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待他放下碗,又恢复笑颜,“怎么,好喝么?”
“有些奇怪。”苏思朗深觉这汤有些古怪,回味起来有些苦味,不像是汤倒像是药。
又怕自己说错话,急忙解释道:“虽是奇怪,却不影响它的美味,想来你厨艺精湛不少,只不过往后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是。”
于小娘子顿时没了笑意,甚是失落地点了点头,苏思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反思自个儿是不是又说错了话。
“我又说错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你尽管告诉我,我是个粗人不会哄人倒要劳你教我。”苏思朗在于小娘子面前颇有些小心翼翼,想来是动了几分真心。
“哪里是你做错了什么,分明是我拖累了你,我整日待在这宅院中若不干些什么,岂不成了个废人。”
说罢,于小娘子侧过身去,不叫苏思朗看她。
苏思朗听完也不好受,按着他自个儿地想法早就将于小娘子娶回家中,无奈有了婚约在身,此婚约还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他不免后悔之前听了淑慧长公主的话。
他与淑慧长公主本就是因着利益达成协议,才有了这门婚事,如今却成了横亘在他与于小娘子之间的最大阻碍。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如今卿府倒了,朝中局势尚不明朗,还不能轻举妄动,待到风波既定,我便去求淑慧长公主,她是个好说话的,定会成全你我。”
苏思朗将于小娘子搂在怀中,怕她难过不断说着安抚的话,却不见于小娘子的眼神逐渐狠厉。
自从和于小娘子在一起后,苏思朗回苏府的时间一日比一日晚,不回也是常事,苏太公原想着他当值忙,不曾想竟是掉进温柔乡里爬不出来。
苏思朗一进府便觉气氛不对,家中长辈皆在,母亲红着眼睛见他进来便转过身不去看他,似是气不过。
他心中一惊,顿时间便觉得于小娘子的事情被发觉。
苏思朗甚是乖觉,一撩衣摆径直跪于厅前,“孙儿不孝,还请祖父责罚。”
苏太公气血翻涌,指着他大声斥责:“你有婚约在身,长公主不日就要下嫁,如今你却干出这等子事,是嫌这京都的水还不够浑,要拿整个苏家替你的风流抵命么?”
如今如何看皇室都占了上风,崔家早早投诚,他们苏家虽不像崔家那般是个墙头草,但也看清皇家今后怕是要一一整治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