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起居郎应为左右两人,傅兰萧简直是压榨她,所有事情都让她一个人来做,可偏偏黛争是个有活就干完的勤勉性子,她憋着一股气,死活也不跟傅兰萧提辛苦。
“哎哟,谁能惹娘子您生气,您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多少人想着巴结你呀……”
谁也不可能信她心情不好,跟皇帝离得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敢提罢了,议论宫闱之事,岂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是啊,谁知道哪天就能变成娘娘呢?”
那內侍差点以为是自己脱口而出,赶紧捂住了嘴,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黛争,却见黛争神色如常,便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哆嗦地说:“这种没边的话,娘子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瞧着挺对的呀,哪里没边了?”那声音却还在继续,一道红衣靓影施施然地出现,走到二人身前,笑呵呵地说:“难道不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还是,你这身份当不成娘娘,只能无名无分地跟在皇兄身边?我觉得这不像你,黛娘子。”
金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偷听他们的谈话,又借此机会,将二人讽刺个透彻。
她依旧是那副张狂泼辣的模样,应是在接风宴上喝了不少酒,面色红润,说话也大胆:“你和皇兄的情分,本公主可是从头见到了尾,好一个大燕近年来最年轻的探花郎,不过是通过某些人走了近路,有辱斯文了。只可惜皇兄太看中门第了,要是我,高低也会让你进后宫的。”
“公主慎言,我是堂堂正正考中的进士,从未给自己增添无用的名号,我有罪应当卸任,现在的位置,是陛下亲自把我请回宫的。”
黛争不卑不亢地跟突然出现的金茹行了一礼,知道她对他们恨之入骨,可黛争自己也不愿跟他们纠缠,要生气也应该去找她兄长闹,总是捏她这个软柿子算什么本事。
她看到金茹的脸色一白,咬牙切齿地说:“不是皇兄护着你,你早就该下狱了。”
黛争面无表情地回:“那公主去跟他说吧,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名女官。”
她曾经也羡慕过金茹这种为所欲为的性子,一次次被针对后,觉得她性格实在和傅兰萧太像了,只不过没他聪明心机,被养的太刁蛮,不愿居于现状,却又只敢欺负比她弱小的。
“你——”
“元乐公主,您喝醉了,不如奴婢将您的侍女叫过来扶您回去,喝碗解酒汤好好歇息。”內侍权衡之中自然是偏向了黛争,谁知傅金茹直接甩开內侍:“走开!没根的玩意!别碰我!”
內侍也只能低着头赔笑:“是奴婢的过错,奴婢这就去找人来……”
金茹却指着黛争直接说:“你们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查不到任何东西是吗?黛娘子,你不就是个从偏僻小城出来的私奴,犯得是欺君之罪,站在这里装什么高贵?黛争,你来扶我回去,做些你当奴婢该做的事!”
內侍怕黛争面上挂不住,更怕他脑袋不保,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这……公主,您这回真是醉了,奴婢扶您回去,或者扶您在哪里坐下,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你以为傅兰萧不知道吗?他知道的,他喜欢的紧,他就喜欢犯贱,连一个私奴都……”
“够了,公主。”黛争冷冷地制止她,“您的寝殿在哪,我扶您回去。”
金茹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回应:“……这才乖。”
那內侍眼看着要出事,赶忙给黛争一个眼神,跑回去搬救兵了。
她站的不太稳,被黛争扶住的时候又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怒斥:“你连扶人都不会?”
“还能有什么姿势扶?”
黛争知道金茹这是拿自己出气,作践自己。
她无所谓,撞上她算她倒霉,毕竟不能像姚氏那样给她个耳光,只能赶紧糊弄完回去休息。
“你以前当私奴的时候,难道都是做的粗使奴婢吗?!”
黛争知道金茹知道她只知道个大概身世,可细节确实是她只做过粗使奴婢,做不来精细的活。
她按照公主的要求勉强将她扶进了内殿,想叫一旁的宫人煮上一碗醒酒汤,可金茹酒劲上来,拉着她不走,把她当她的侍女,让她为她宽衣。
黛争给宫人使眼色,让她尽量快些,不然她要和她耗到什么时候。
可她刚解了金茹一个盘扣,金茹就开始叫了:“你怎么伺候人了,为别人宽衣都不会吗?”
黛争皱眉,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宽衣不就是把衣服给脱下来,然后再打来热水擦拭一顿吗?
“那还要怎么做?”
“你在傅兰萧身边几年,都不伺候他?”金茹狐疑地看着黛争,她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她嫁给的郎君是个武夫,自己那么强势的性子都要为他宽衣解带,为什么黛争一副极为懵懂的表情。
“滚!烦死了!一个二个都惹我生气!这里不需要你了,假惺惺的,跟傅兰萧一样,快滚吧!”
傅金茹终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