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当上太子,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因为你从小不过是你母后争宠的工具,她把你药的病恹恹的,就是为了让父皇多去看她罢了!他们都说父皇最喜欢慈皇后,我看不然,他只是喜欢她的脸,可惜,后宫不缺风华绝代的美人,父皇无情,她知道以色侍人不能长久,想出这么个损招,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孩子比她还毒!眼中容不下任何人跟他抢东西!”
她被傅兰萧逼到绝路,亲眼看着她的夫君被凌迟,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头被钝刀斩了几下才斩下,傅兰萧有多狠毒,她早已见识,已然不管不顾了。
“你终于铲除了所有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吗?傅兰萧?”她凄厉一笑,尖锐的声音刺入不远处长身玉立的青年耳中,“你自己清楚到底是谁杀了黛争,若那船不撞,她岂会掉落水中,尸骨无存呢?!”
傅兰萧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裂痕,他感觉到自己的眼色黑红一片,强撑着眨眼,才勉强可以看到傅金茹的那张脸,他握着刀的手一紧,说道:
“让她闭嘴。”
“你就算捂住我的嘴巴我还是要说,傅兰萧,是不是你让魏扶危同意我的要求,与我厮混的呀!不是在这里没有看到魏扶危,我还蒙在鼓里呢!当初连伴读都不愿意给我做的人,怎么我一嫁人就爱上贪腥了呢!”
“就是想保住黛争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再说一遍,船不是我命人撞的,是你看到我要杀她,你慌了神,你下令命人撞了船!是你自己将她杀了!不仅如此,你还杀了自己的儿子,不过,你应该完全不在意吧?”
你不配得到你想要的,谁都不会爱你,你真的爱黛争?你爱她就去给她偿命啊?”
她自知死到临头,说话颠三倒四,但只挑戳傅兰萧心窝的,能激怒他的说。
两个孔武有力的侍从擒着她的双臂,将她压倒在地上,又有人拿着一壶酒,扭住她的下巴,试图将酒水倒进她口中。
傅兰萧所谓的闭嘴,不单单是堵住嘴巴那么简单。
歇斯底里的金茹顿时变得惶恐,她不敢去直视傅兰萧的双眼,无法承受住与生俱来的威压,她颤抖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男人的束缚,手脚并用,爬到傅兰萧面前,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靴边,“皇兄,好哥哥,你饶了我吧,求你了!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刺了一下她的肩膀,不会死的,刺一下肩膀怎么会死人呢!是你下令撞的船,不是吗?所以她才会掉下去,我没有杀她!”
可马上又被人捉了回去,将她的嘴巴再次掰开,嘴壶对着她猛灌,傅金茹的嘴唇都被坚硬的铜器戳伤了,不断有酒水从她的下巴流下,直到一壶酒全部灌入,她才被甩开,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她喃喃道:“真好,黛争明明就是一个贱人,真好,她为什么能有人为她付出啊,真好……”
马上,她面露痛苦,留下来的血水代替了鲜血,她低头抱着贺连的头颅狂笑不止,“可你得不到,你们都得不到,她死了,她死了!!”
傅兰萧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他手中的剑还未放下,离开暗室时,他一手撑在舱室,险些直接跪了下去,脑中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说话,乱糟糟的一片,他头晕目眩,看到前来扶他的人,持剑就要刺。
“陛下——”內侍险些被他刺伤,他好言再问:“陛下您累了,需要休息,如有黛娘子的消息,奴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陛下。”
太吵了。
人世间的声音实在太杂乱了。
“别吵。”他咬着牙,硬撑着向前走,“朕是皇帝,为何你们不听朕的话!”
內侍们面面相觑,既然陛下说了别吵,谁又感再说些什么呢。
傅兰萧脑中不仅有无数人在对话,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你失态了,你不该为此失态,一个黛争罢了。
黛争,黛争,黛争。
这个声音响起后,那些繁杂的声音,犹如理智断裂了一般,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黛争?黛争是谁,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黛争,是他给她起的名字,黛争死了,但是黛争甫没死。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这本来就是她的本名,她没有死。
不,她既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不应该叫她这个名字。
为什么她不喜欢就要听她的话,他是皇帝,天下人理应都听他的话。
谁让她和魏扶危走的,如果她不走,他自会安排人来接应他。
他清楚自己在试探她,她会不会跟其他人走,答案显而易见,可他当时就是一根筋的、固执地想要看个清楚。
她会不会选择他。
她没有选择他。
她该死,所以她死了。
黛争,黛争,黛争。
脑袋中的声音愈演愈烈,几乎要冲破肉/体的阻碍,溢出来。
可事情本该不这样进行的,不是吗。
情爱之事他早已看开,黛争不管有没有选择她,她都会回到他身边的。